一旁的孙承绪此时总算对穆旭有了些表情,不过却是轻嗤。

    戚容珩面上无甚神情,心下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流淌,或许是如云炎云朗一般的感慨,也或许是如孙承绪一般的为之自豪,又或许是穆旭的震撼,但总而言之,这都是对自己身为戚家后代的骄傲。

    近些年他的势力稳妥后便和定永军取得了联系,首当其冲的便是孙承绪,兵权未归国公府这般做法本是大忌,若是被帝王知晓了便是定一个谋逆罪都无法推脱,孙承绪一开始收到信未曾搭理,却也未曾上奏朝廷,直到第五封信的时候他迈出了这一步。

    那封信上提及了定永军两位前主将,提及了郑奎,提及了齐霄,提及了兵符。

    戚容珩将这些坦诚在两张薄薄的信纸上,如若孙承绪有一丝反心,他便万劫不复,可他就时如此利落的将信送了出去,因为他信自己父兄手下的人。

    事实证明他的信任并没有被辜负,第五封信之后有了回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也让他心定了一半。

    “人无忠信,不可立于世。”

    讲的便是当朝帝王,若应即为大逆不道,已经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抛诸脑后,忠诚若是只能换来这般结局,那要了有何用,愚忠是也!

    为了不引起注意,这几年两人之间联系不过寥寥,却都是对彼此知根知底,孙承绪因此对定永军盯得更加严格,只待重回战场的那一日,而戚容珩因此才能放手施展开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向那个终点。

    两人从未见过面,却又契合得好似已经并肩作战了许久,这只有在来自血肉的信任下才能促成的局面,昨夜两人已经长谈过,关于现在,关于以后,算不清谈了有多久,但最后在一人揖礼一人单膝跪地拱手而向的那一刻,胜利的战局便已经定下。

    忠信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东西,一旦有了便不会轻易更改,若是能变,便是一开始就未曾认真对待过。

    孙承绪敢笃定,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在国公府,不会出现在戚家三父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