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文系的师范生,对医学生的一切知之甚少。

    但是在他们还没有相遇的十余年岁月里,那个叫做医学院的地方,见证了宋景明的一切。

    而这一切,她想要了解。

    她想要走进,宋景明的世界。

    因此,在家休养的这个月里,她在网上“博览群书”,阅尽了有关医学生的和科普。

    医院里,行走的是人间的白衣天使,暗藏的是地狱的魑魅魍魉。

    肉眼看得见鲜血,看不见遍布角落的未知细菌和病毒。

    而它们,才是真正的魔鬼,最擅长在人无知无觉的时候,逮住皮肤的缝隙,无情地顺脉而入。

    所以你不可以有伤口,一点点也不可以。

    女孩子的神色忽然变得认真,双眸比月色下粼粼的波光更闪亮,直视着宋景明的双眼,寸寸光芒都在传递着一个意思:我希望所有的风险都无法侵害你,我希望你总是安好。

    连宋谕都不一定这样小心,她却将这份□□裸的担忧和牵挂写在了脸上。

    宋景明心里不可谓不感动。

    默了默,压下心里汹涌的震动,他握着陈盼之的手紧了一紧,看着她,轻轻说:“好。”

    不过后来的日子里,陈盼之渐渐觉出,宋医生竟并不是一个老实听话的。

    煎炒烹炸的样式,宋景明自知水平有限,并不多碰。

    但不知什么时候爱上了汤汤水水,尤其是广式的老火汤,煎煮的少,但胜在物料丰盛,汤水醇厚又清亮。

    在搭配各色食材时尤其得趣,再加上宋景明曾是协和中医圣手的得意门生,于中式药理一门研究颇深。

    老火汤!对他来说简直专业对口!

    于是,陈盼之在无数个改卷子改到焦头烂额的夜晚,总能看见宋医生不老实地从厨房里捧出一碗淬了某人无数时间和心力的靓汤。

    她每次都掰了他的手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看到完好无恙后才松一口气。

    直到有一次,只是因为她无意中提起想吃海螺。

    宋医生次日就悄悄买了一兜,趁陈老师去上课时在家剥肉。

    可是海螺肉哪里是那么好剥的,宋医生手生煮过头了的海螺肉更是死死地卡在壳里怎么也弄不出来。

    一不小心使了蛮力,坚硬凹凸的壳壁顺着惯性就在他掌心划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