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茵摘下斗帽,侧目凝向她,涂了鲜艳殷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诡笑“蝶妃妹妹,我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

    高墙红院的深宫,本就该以血泼染,才能美透江山。

    北境,黄沙村。

    卫辞醒来已是第三日清晨,他一睁眼,坐在炕尾教轩轩写字的三娘便看到了。她双唇颤了几下,鼻头微酸,眼含泪花的笑了起来。

    两人只情深一眼,便已胜过千言。

    “娘,我爹醒了。”

    轩轩也看到了,高兴地叫了起来。放下笔,小身子直接从炕尾滚了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爹,娘和轩轩可担心爹了。”

    “是爹不好,让你们担心了。”卫辞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眸底温柔地望向三娘,轻轻展开另一只手。三娘别过脸笑了下,擦干眼泪扑进他怀里,头死死的埋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却再也止不住。

    “别哭,我心疼。”

    那日被埋在大雪下,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他听到了她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透过掩埋着自己的层层厚雪回荡他在耳畔,像是黄沙大道中失去爱侣的孤狼,悲怆泪涕。那喊到喉咙沙哑的声音,听得他心都快碎了。多想回应她一声,多想将她揽入怀中,可身体如同不是他的一般,他连睁眼都差点做不到。

    这个姑娘啊,明明柔软得如水一般,性子却烈得敢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

    我的娘子啊,此生能娶到你,也不知是我修了几世的福气。

    ……

    午后,镇北王等人得知卫辞醒来,兴师动众的亲自跑来。本来还算宽敞的炕房直接被挤得逼仄不已,凳子都不够坐,好几个都只能直挺挺的站着或蹲着,倒是难得的热闹。

    三娘瞧着人多拥挤,她一个妇道人家跟着挤在屋子里有些不像话,便请了几个士兵从灶房扛了些东西到小宝家,请小宝娘帮着在她家做顿午饭。夫君那些兄弟一得了他醒来的消息,午饭都没吃一口便来了。

    卫辞醒了,她也高兴了。

    镇北王一行人一来,轩轩就被这个抱抱那个捏捏的,等回到他爹怀里时,早上三娘才给他梳的丸子小包已经歪歪斜斜的耷拉在一边,委屈得抱着卫辞再不肯撒手。

    镇北王想抱小家伙,但看小家伙不乐意了,就板着脸教训一群义子来“一个个大老粗的,抱个孩子都没轻没重的,没看到都把我孙子捏疼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

    义父,您不也是个大老粗。

    李白玉干咳了下,瞅了自家老爹,看着兄弟们道“老爹你说得对,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没轻没重的。特别是你大壮,爹主要说得就是你了,你看你,笨手笨脚没轻没重的,把我大侄子的小脸都亲红了,粗鲁。”

    黎大壮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大嗓门的就跟怼起来“呵,李白玉你皮又痒了是不是,义父明明说的是我们。还有谁粗鲁了?老子稀罕小家伙,亲两口怎么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镇北王一个厉眼过去,训斥道“都给我闭嘴,稀罕孩子不会自己去生啊。既然这么喜欢孩子,等明年朝廷送来的良家子,给你们俩一人分一个,明年这个时候老子要见不到轩轩的弟弟或妹妹,看老子抽不死你俩。”

    “那哪成。”一提娶妻,黎大壮牛眼瞪得更大了,直接杠道“义父,那些个良家子一个个的跟豆腐捏的似的,娇娇柔柔的,胆子比老鼠都大不了多少,跟我怎么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