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惠成沙弥接引。”李羽霜拱手谢道。

    惠成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算是应了李羽霜的谢意,随即冲堂内说道:“住持可还有事吩咐弟子?”

    “暂时无事,惠成你先去歇息吧。”屋内那沙哑的声音说道。

    “弟子告退。”惠成向着堂内行了一礼,便让出门来,折返回寺门去。

    李羽霜入了堂内,发现此处不比先前所见宫殿华伟,四仞见方的屋内也仅有数个蒲团散落在地上,堂内正中盘膝坐着两人,应该就是泣难释子与那问心禅院住持二位,可这两人衣着打扮偏又不似佛宗中人。李羽霜左手边那人,年岁稍长些,身着黄麻法衣,独臂独眼,脖颈处裸露的皮肉有灼伤的痕迹,看起来着实可怖。右手边那人,双目紧闭,枯草般的长发披散着,似是有十数日未曾洗过的面容,使得他眼角下两道泪痕格外明显,身上穿的粗葛长衫,也满是尘土与补丁。若是按先前惠成沙弥所言,此人便是泣难释子,而左手边那人就是问心禅院的住持。

    “小僧腿脚生疾,不能出门相迎,还望道长海涵。”那独眼住持望着李羽霜说道。

    “住持言重了。佛门清净之地,我此番前来本就叨扰,又岂敢让您出门相迎。”李羽霜拱手道。

    “素闻成道山乃是正道巨擎,教导出的弟子果真也是明事理之人,小僧法号律诺,见过李羽霜道长。”律诺法师单手合十,轻轻颔首道。

    “李羽霜见过住持。”李羽霜还礼道。

    “这位想来就是泣难释子前辈了。”李羽霜试探道。

    “泣难释子是贫僧没错,但前辈二字却是谈不上,道长二十一岁就有这般道家修为,日后怕不是我要叫道长前辈了。”泣难释子说道。

    “哦?释子莫非见过我?”李羽霜好奇的问道,能看出他修为高低,倒也不让李羽霜惊诧,毕竟修行之人对灵气或多或少都能有所感应。而能像仙心真人和泣难释子这般,一眼就能看出他身兼数法或是年纪大小的人,方才是真正的大神通者。

    “初见罢了,不知道长找贫僧所为何事?”泣难释子问道。

    “释子可识得此物。”李羽霜自怀中取出玉简,掷向泣难释子,后者左掌轻抬,接过玉简后,仍是未睁眼,玉简在他手中摩挲片刻后,泣难释子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朝着律诺法师方向拜道:“多谢律诺法师近日照拂,小僧改日再来讨教。”

    “先前辩法,释子心中可有定数。”律诺法师问道。

    “小僧愚钝,未能有解。”泣难释子答道。

    “佛法万千,各行其道,释子又何必拘泥于一道。”律诺法师感叹道。

    “心中有执,难以断舍。”

    “释子聪慧,日后定能悟他人所不能悟,醒他人所不能醒。”律诺法师说道。

    “承法师吉言。”泣难释子躬身道,言罢朝法堂门外走去。

    “李羽霜道长,小僧腿脚不便,就不远送二位了,望您二位体健安康,武运昌隆。”

    “多谢法师。”李羽霜拱手道。

    ……

    李羽霜二人都知问心禅院人多嘴杂,离了法堂后,两人一路上皆是心照不宣的无言,待过了三门,来到禅院外后,李羽霜唤出铜驹踏云车,说道:“释子,你我换一处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