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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斯伯特古堡结构复杂,且为防敌袭,修筑了不少暗道,琼斯带着四人,一时上,一时下,兜兜转转近小半个时辰,期间李羽霜甚至觉得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但好在又过了半刻,当几人越过最后一节台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对开的镶铜橡木大门,门上左右皆刻狮子模样的图纹,与那先会客厅内画中女子折扇上的图形一致。

    琼斯走到这门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喊道:“领主大人.”

    “琼斯,你身边可是有些奇怪的味道。”门后传来一道极具磁性的女性嗓音。

    “禀领主大人,这几人便是小的先前与您讲起的商贾一行。”琼斯言罢,身躯仍保持着跪姿,扭过头来冲身后众人说道:“你们几个,见到领主大人为何不跪!”

    “闭上你的狗嘴,没人会当你是哑巴。”李羽霜此刻一改先前的卑微,面露鄙夷之色,仿佛在与什么污秽之物交谈一般,冷语道。

    琼斯挨了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察觉是李羽霜在与他讲话时,却也未敢起身,对领主的恐惧无处发泄,便转化为对李羽霜的恨意,恶狠狠的说道:“你这狗崽子,不知你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和老子讲话,可能你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吧,算了,老子也没必要与将死之人置气。”

    “叫你闭嘴听不见吗?”李羽霜话音刚落,便运起真气,一脚踢在琼斯屁股上,后者身形顿时飞出,撞开了那主室的大门,激荡起一阵烟尘。

    见室内没有陷阱埋伏,李羽霜几人踏步进入屋内,一股浓烈到呛人的香气,涌入鼻腔,几人都是不由得皱眉,常言道:“物极必反”,这香气过于浓郁,甚至闻起来已经变作臭味。

    “哪里来的土包子,这香料哪是这般用的。”姒梦青喰身躯经由演武改造,嗅觉异常灵敏,故而较之他人要更难受些,忙遮住口鼻,避免吸入过多。

    主室内装饰典雅,但看起来年头不短,家具漆料剥落大半,房顶吊灯水晶装饰也没了大半,李羽霜几人正对面花叶藤雕漆椅上端坐一人,想来便是此城领主——克斯伯特爵。

    丝发编织高耸得体,天鹅绒的风帽切口处缝合尖晶石,鸦羽,雁羽,金丝雀羽等禽羽插饰在帽檐上,尽显华贵,薄荷青金丝衬裙外套有鸦青色钟形长裙,裙摆宽阔蓬松,细褶裥,荷叶边,遮盖下身直到脚部。胸前佩戴珍珠项链,随呼吸起伏,发出令人迷醉的声响

    裙袖花边只及上臂,前臂穿戴樱草锦缎手套,手背有橙红丝绒花点缀,褶丝金线花带将腰身束至巴掌大小。手持一把折扇,遮挡住下半面容,但仅从露出的部分来看:

    蛾眉颦怨,不拾丹垩,却嫌粉黛污颜色,浅沾朝露照相思。

    媚眼留情,堕睫盈珠,春朝含露撩清波,落笔徽真意难述。

    蜂准绕斗,得堪峰岳,迎壑柔怀生线莲,道者极天踏赤星。

    冰肌莹彻,解融霜雪,冰轮借光窥真容,恐昼折彩射金乌。

    时光虽将眼角侵染,搅扰出些许褶皱,但仍是毋庸置疑的美,是只属于眼前这名为克斯伯特的女人的美。

    李羽霜一时间不免看得呆了,目光如炬,紧锁在那绝美的面容之上,仿佛要将折扇看穿一般。

    克斯伯特瞥了一眼负伤昏迷的琼斯,也不恼怒,反倒眉眼带笑的说道:“几位,打狗也要看主人。”

    “这狗你不管教,在街上乱咬人,还不许别人管教不成?”姒梦青喰质问道。

    “这位姑娘说得也对,那妾身就在此先行谢过各位了。”克斯伯特仍是折扇掩面,微微颔首就当谢过,一颦一笑间,更胜春潮带水,江南春日时光,迷得李羽霜目不转睛,甚至都不舍眨眼。

    “啪。”一声响,姒梦青喰跳起来照着李羽霜后脑狠扇了一下,骂道:“小道士,也不知道是谁露怯。”

    这一巴掌终是将李羽霜扇得回过神来,忙合上双眼,猛拍额头数下,收敛心神,暗骂自己定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