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兰看到萨里昂表情放松,竟还冲自己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张扬又恣意,心中微动。

    埃兰望着他,问道:“您是在担心我?”

    不出所料,萨里昂笑容一滞,猛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假装咳嗽两声,把腰板挺得更直了些,转过头搜寻自己的属下。

    没想到发言惹得萨里昂霎时变了神色,那笑容几乎是转瞬即逝,埃兰有些恼火,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于是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周围一片寂静,萨里昂扭过头才发现,河中驶着几艘小船,是驻守营寨的守卫在往河中的船舰划去。

    莱贝似乎并不得军心,他一死,所有军士当即四散而逃。

    他们怕船上会下来援兵,于是准备离开,逃走路上还意外发现了附近马车上一桶没有瓜分干净的酒,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连着马车、酒桶一起带走了。

    一行人中,除了独自对抗莱贝的萨里昂最倒霉以外,无人受伤。

    萨里昂有旧伤的膝盖挨了莱贝一掌,此时肿得像个畸形瘤子,疼得钻心,别说走路,马车的颠簸都能让他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如果伤腿处理不好,萨里昂恐怕真的要瘸了。

    埃兰帮他拆下护膝后就不敢再碰伤患处,只是叫赶车的几个人加快脚步,找一个安全地方暂时歇一歇。

    天逐渐明亮,他们艰难翻过两座山,意外遇到了一个赶着羊群的牧羊人。

    牧羊人看到埃兰的荆棘盔甲,意识到他身份不俗,收了点钱后更是喜笑颜开,将几个人迎进了自己的小木屋。这个屋子只是他南下牧羊期间的临时住处,不常打理,不但食物缺乏,药物也几乎没有,但看在钱的份上,他决定为几个人宰只羊。

    饱腹后,侍从前去探路,弓手去尽量搜罗一些镇痛的药草,萨里昂卸去一身装备,斜靠在床头,看向埃兰,缓缓说:“你完全可以留下我们先行回家。”

    “不行,我不能抛下您。”埃兰摇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说完,他忽然站起身,离开了牧羊人的木屋,片刻后拿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酒袋返回。

    埃兰递上手中的皮袋:“我闻过了,桶里装的是麦芽酒,酿得还可以,喝一点或许能让您感觉好受一点。”

    萨里昂侧过头,抬手推开酒袋:“不……我已经戒酒了……”

    “喝点也不会出事,没准能让腿疼多少缓解一下。”埃兰执意让他喝,“哪个男人不喝酒的?”

    要不是因为之前喝醉被撅了屁股,心有余悸,萨里昂也不会这么克制酒精,现在被埃兰用话一激,男人闻着酒香,心里有点恼,又有点馋。

    他沉着脸色,伸手夺过埃兰手里的酒袋,仰头一口气喝空了。埃兰出去又灌满了一袋,笑眯眯看着萨里昂全喝下肚去。

    半晌后,埃兰拿过皮袋,轻声问:“腿还疼吗?”

    萨里昂没应声,紧闭着眼睛,双颊通红,呼出的鼻息里酒气浓郁,看样子已经醉倒了。

    “呼……”萨里昂侧头打了个不怎么文雅的酒嗝,呼吸重了些。

    埃兰轻轻戳了戳萨里昂肿胀的伤腿,见男人只是微微蹙紧了眉,就知道他已经不省人事,这才放心把手从衬衫下摆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