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各处伤口虽然还在疼,但意识可算清明了许多,萨里昂思绪明朗,头脑清醒,身体经过了悉心的照顾,连伤腿处的痛感都减弱了许多。

    老医官见萨里昂苏醒,递过一杯镇痛安神的药,转而继续拆卸他大腿上的布条。

    随着布料一层一层揭开,下方有血色隐隐渗出。萨里昂清楚记得自己大腿内侧分明没有受伤,却还是被缠了绷带。他隐隐觉得不妙。

    医官揭开最后一层破布时,伤口上干涸的血迹和布料紧黏在一处,根本撕不下来。医官转而用热湿布慢慢抹开血痂,直到布条脱落,露出了刺在大腿内侧敏感皮肉中的一枚金灿灿的弯钩。

    金钩刺得非常深,老医官哪里敢强拔,只好割开萨里昂创口附近的皮肤,分离开肉和倒刺后,再取钩子,将血止住,缝好伤口。

    小心翼翼将钩子取出来时,老医官已是紧张得满头冷汗。他害怕上面涂了毒,刚准备把金钩拿去验毒,忽听得萨里昂开口:“给我看看。”

    萨里昂接过沾血的金钩端详,钩子大概小指长度,柄部印着蝎身花纹,弯曲的部分雕出了一个个环节,尖端的毒刺猝然向内一勾锋利异常,真如活蝎子一般生动。

    不出意外,昨日奸淫萨里昂的人就是“金蝎”伊默兹,他刻意在男人身上留下这枚金钩,一方面为了强调身份,另一方面是代表自己已经“标记”了萨里昂,以此当作挑衅。

    “弑夫可是会被神惩罚的。”那个人的声音再度于脑中响起。

    萨里昂试图回忆起伊默的脸,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有几分怀疑,当初战场上那个看不清脸的金发指挥副官就是伊默。

    杀心一个人的冲动从未如此浓烈过。

    他倒要看看神到底要如何惩罚一位无情无义的弑夫之人。

    医官见萨里昂静坐在床上,手指蓦地收紧,从表情看不出情绪,面色却阴沉得仿佛要生啖了什么仇人,教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萨里昂压下怒火,将金钩随手一扔,掀开被子带着浑身伤痕就要下床:“叫人进来帮我更衣。”

    老医官慌慌张张把他摁住了:“您的左腿需要静养,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萨里昂本来要坚持,但听老医官说养不好伤,连马都不能骑的时候态度还是软了下来,乖乖躺回床上休息。

    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未消干净的掐痕齿痕,萨里昂哑着嗓子问医官:“还有谁给我清理过伤口?”

    医官诚实道:“只有我一个。”

    “你都知道了?“萨里昂眼睛一扫自己赤裸的胸膛,又转而看他。

    但宁公爵现在几乎是全身赤裸的,乳肉和腰腹的青紫掐痕一览无余,连圆润的乳晕周围都印着深深的牙齿印,下面更是惨不忍睹。老医官上了年纪,什么伤没见过,萨里昂的伤他扫过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医官很聪明,给公爵疗伤前,他早将其他人遣了出去。

    即便老医官知道自己能冷静应答,但面对萨里昂几乎要吃人的表情,他还是结巴了一下:“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听他说完,萨里昂面色有所缓和,他松开紧皱的眉头,头陷进枕头之中,深深吸着气,再缓慢呼出。

    萨里昂换了新的里衣,遮住奶子上的伤,又吃了点东西。眼下粮草供给十分充足,萨里昂也能多吃点好东西尽快让体力恢复,早日回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