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有如此正儿八经的时候,眼下这一字一句却半点没有玩笑之意。

    看着她满是疲倦的脸色,他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眼下同你说这些还早了点,筑基极耗元气,你早些歇着吧。”

    云渺渺揉了揉眼“你这便要走了?”

    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姑且还算个忙人。”

    “是吗?”她一脸狐疑,却见他一拂袖,转眼间她便躺在了榻上,连被子都盖上了。

    不知为何,此刻她困得眼皮直打架,窗下的身影渐渐飘远,来时突然,去时如梦,她合上双眼后,屋中陷入了寂静。

    站在架子上的黑鸟看着她逐渐睡熟,抖搂着翅膀飞了出去。

    青松之下,那道绛红的身影长身玉立,直到黑鸟停在了他头顶的枝丫上,他唇边忽而漫开一丝笑意。

    “还以为你打算继续装。”他抬了抬眼,望了过去,“啧啧,怎么将自己搞得跟乌鸦似的,炭堆里滚过了?”

    树上的鸟歪了歪头,沉默片刻,口吐人言。

    “若用真身,才是给她招仇。”

    一片黑羽无声而落,羽翼间渗出一抹灿烂的金晖,转眼便被盖了下去。

    司幽若有所思地望向那间屋子“这一日,你等多久了?”

    黑鸟摇了摇头“两千年,三千年……我记不清了,你若是顶用些,何须这样久?”

    那双碧眼中透出一丝鄙夷。

    司幽一脸无奈“不顶用的是我么?小阿鸾,你可得讲讲道理。”

    “别那么唤我。”黑鸟别开视线,一副嫌弃的样子。

    “不过而今她在长潋身边,应当是不错的机缘。”

    “在谁身边无所谓。”黑鸟静静地望着那屋子,淡淡道,“她回来就好。”

    “如今这局面,她算不算回来还真难说。”司幽摇着扇子,陷入沉思,“阿鸾,你可信这世间真有那等百折不挠的缘分,万水千山尚且不能阻隔,生离死别亦无法斩断,即便沉寂于亘古洪荒,不见了声息,也终有那么一日,兜兜转转,一如既往?”

    黑鸟瞥了他一眼,眼中透出一丝凝重。

    “便是有,也不见得就是好的。”

    闻言,他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