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格外轻飘飘。却让孙伯殷才攒好的力气瞬间消散,复又坐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

    若说先前他还怀疑这人在装神弄鬼,这次却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的确贿赂了赵州,将杀害牡丹的事情栽赃给了庄子期,且还能保证这事儿没有被外人知道。

    可是现在。她怎么会这么清楚?

    难不成,真的是牡丹的鬼魂来找自己了?

    孙伯殷一时方寸大乱,说出的话也有些虚:"那个庄子期一个臭道士,却藏了那么好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我呸,他那德行活着也是生不如死,老子只不过是帮他罢了!"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顾九只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思绪,却又瞬间飘走,然而不等她说出什么来,却见孙伯殷突然瞪着床尾某处,神情里像是惶恐又像是愤怒。

    "贱人,你在诈我?!"

    床脚的地方,有一个被遗漏的耳坠,珊瑚材质,红艳似血。

    那耳坠是谁的,孙伯殷心知肚明。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顾九,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阴森森道:"你不是来找我算假药的帐的,是来查证据的!"

    也对,若是真的发现他给的药有问题,那这个女人就算是来,也是会带着仆从们直接杀过来,将他给捆了送官才是。

    毕竟。这些豪门里的人,可都拿人命不算什么的。

    可她偏偏自己一个人来了,且还是一副寻找东西的架势。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天她看到了耳坠,并且不知为何知道牡丹也有这样一幅耳坠。所以,她是过来寻自己的证据的!

    孙伯殷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全靠一个脑子在坑蒙拐骗,现下不过看到一个遗漏在地上的耳坠,再想到方才顾九的那些话,瞬间便串通起了前因后果。

    他想明白,再看顾九那一瞬间慌乱的神情,半是愤怒半是后怕:"好哇,小贱人,敢骗老子。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既然你自寻死路,那老子就送你去跟牡丹作伴!"

    他本来还想着,这么美的美娇娘直接杀了怪可惜的,倒不如想办法带出城去。还能让自己多玩几日。

    现在发现她竟然窥破了自己杀人的真相,那是无论如何不能留了!

    顾九不妨他突然朝着自己扑过来,惊惧的同时,却并未后退,而是直接将手中簪子朝着他的胸前刺去。

    孙伯殷没想到她手中还有武器。待躲开时已经来不及,只觉得左肩疼痛,捂着伤口往后躲去。

    顾九到底是年轻,手上又没有力气,那一下并未伤及到孙伯殷的根本。他不过一拔,便将簪子给扔在了地上。

    借着昏暗的光,他清晰的看到自己手上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