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没有假文书,也没有假印章,我亲耳听到镇守使管春武宣令,并已经决定听命行事,所以待会等人来了,万一起了什么冲突,戒躁戒怒,这是为了你们自己好。

    一,即日起缉私二队与榷运局作明确分割;虽然不必另觅新址,但将不再处于同一公署职权之下;缉私二队队长官衔将提升至荐任五等;日后榷运局与缉私二队,都将是镇守使公署直属单位。

    二,我本人将卸任榷运局局长一职,局长职务将会由道尹公署原第一科科长接任。

    三,鉴于缉私二队日前人手紧缺,缉私二队将与由镇守使公署上行走李介明领导的安保二队合并,合并后的主官将由李介明担任。”

    此外还有许多更明晰的饬令是针对真传道门以及她席玄月的,譬如将方才缴获的大通神将斧上交;各羽士之后将被限定出行范围,没有镇守使的命令,不得随意离开道观;日后的各项物资生产将有指标。

    但这些就没必要说给常英和吴青两人知道了。

    昨日下午席玄月被管春武召见,被隔离管春武足有二十步距离,听到这一条条的命令时,她也是不敢相信,愤怒,猜疑等诸多情绪混杂,但现在的时间不是昨天,是今天。

    现在她还能在这个办公室里和她两个属下耳提面命,那她做了何种样的选择,已经是没有疑问的事情了。

    她没选择武力抗命,而是忍耐的原因肯定和她的心情一样繁杂,但诸如此类,也已经全然没有意义了。

    连带徒劳无功的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的勾心斗角,都埋葬在了昨天。

    总之她按照命令做了,并照本宣科给吴青和常英听。

    今天只是陡然色变的一天。仅此而已。

    吴青沉默不语,腮帮子微微鼓动,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深沉的恶意早就已经存在。

    尽管没有亲眼见过叶多福的指责军人们助纣为虐,但吴青凭本能也能够猜到,管春武等高层是绝对知道神兵仪轨的存在,那也就大概率知道神兵是不弱的,一个不弱且掌握了诸多生产资料的群体,被怎么防备,都毫不令人奇怪。

    但这种防备在之前是徐徐图之的,是缓慢而有次序的,那是什么引起了这突然的骤变?

    吴青想了下,该不会管春武突然发现,羽士比他之前以为的要强?于是之前从长计议,层层递进的步骤,就在他上班下班的这么一个时间内,草率的完成了。

    再也不顾及可能会造成的的内部失稳与实力削弱。

    时间追朔到早前,吴青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刻,从那时起管春武也许就有了对真传道门动手的打算。

    等吴青来到这个世界时,正好撞上余江的码头灰色生意被整合了起来,动手的人是李介明,辅助的人是常副官,但别忘了签字和盖章的人是管春武。

    这对余江城来说不过就是正常的生意易手,但对镇守使管春武来说,这是一次开源,额外增加的收入必然是有用处的。安保公司随后就转变为了处理玄秘事务的另外一只力量。

    培养一支队伍用于取代鼎盛时期的缉私二队来处理玄秘事务,将羽士们对玄秘事务伸出的触手砍断,保证之后的诡物和神兵讯息,会落入军方手中,而不是成为羽士们成长的养料。

    接着就是培养自己的羽士,甚至自己成长为羽士,并逐渐取代现今羽士们的存在。

    不直接弄死羽士们取得神兵的原因是,羽士们能够达到现今的成就,来源于过去十几年的仪轨,而现在开战在即,显然不能将过去十几年的仪轨在这两个月内全部做完,而不做完,物资生产将会受到巨大影响。

    这才是李介明被大惩小戒的原因,他不是主犯,他也不是常贤的人,他是管春武的人。管春武要用他,至于什么对官场的负面影响,在他的强权思想下,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