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每天陪我练武挺不容易,他让我请,我自然该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记得,只付账不进去。”蔺长星乖巧地向她承诺。

    谢辰听得舒心时,不忘警觉,陡然冷下声音:“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蔺长星微滞,懊悔自己又将话说得唐突,忙道:“抱歉,是我用词不当。”

    见他急得满额的汗,谢辰想了想,叹了口气:“你方才说,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我。”

    “当然。”

    她不绕弯子,直接道:“我只帮你这回,往后我们就别再纠缠不清了。”

    蔺长星眨了下眼睛,不解地问:“什么是纠缠不清?”

    “譬如私下送信,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好啊,你不喜欢收信,我往后不送就是。”

    他天真地点头,自顾自说起来:“太子殿下让我秋猎前好好跟着师父练武,还让我学马球,等天气凉快些,我就去练了。你放心,我还要读书,也很忙的。”

    谢辰静静看他,她不仅仅是这个意思,他是装傻还是真傻呢。

    多半是装的。

    蔺长星却只是笑,笑容真诚实在,不再像方才一样委屈。

    她移开眼睛,顺他的话往下说:“秋猎自是要去,马球简单倒不急。你练武如何,我二哥要求严吗?”

    蔺长星鼻子一皱,小声委屈道:“师父越来越狠的。”

    谢辰正想说意料之中,又听他继续诉苦:“那日师父将我棒打一顿,当时不疼,后劲却大,我现在身上还有未消的瘀青呢。”

    谢辰立即皱眉,盯着他问:“他打到你哪儿了?”

    蔺长星不动声色地迎上她目光里的紧张,懂事道:“都打在背和腿上,不过师父不是故意的,是我先找他切磋。他虽有意让我,但棍棒无眼嘛。”

    “你脑子缺根筋是不是,你找他切磋?”谢辰不自觉扬起音调,谢磐像他这般大时,早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出手不是闹着玩的。

    她顿了顿,又问:“疼吗?”

    “好疼。”蔺长星弯腰揉着膝盖,却故作坚强道:“但师傅说,有鞭策才能有进步,我现在的身子好像是强壮了不少。”

    谢辰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肚子火,冷笑讽刺:“是吗,是指不会跌进河里,还是平地走路不会再摔跤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

    蔺长星深深地看她一眼,没敢接这话茬,只心里欢喜。他终于能从谢辰眼中,望见南州的舟桥亭台与风流儿女,她根本没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