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的愤怒来源,只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惯着他!

    回到汉诺威,青年队作鸟兽散。夜店六人组‘性’致勃勃,默特萨克提议进军‘幻觉’,为卓杨贺,为马迪堡贺,为青年队贺。然后提议被票通过。六个人吼着“我独自走过身旁”杀向‘幻觉’。

    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角落里克洛普幽怨的眼神。

    一样的歌咏比赛,一样的比基尼女郎,卓杨和小猪一样的尿遁。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卓杨让兴奋劲头稍微消散了一些,然后打开电脑收看留言,结果看到九山发来的消息——家里出事了。

    准确地说,是老穆出事了。

    因为电脑留言上说得不太清楚,卓杨看看表,算了算时差,这会儿应该是国内的清晨。不管那么多,一个电话给九山拨了过去。

    时间掐得非常准确,九山醒了没起床,不多会儿电话接通了。隔着小半个地球,功夫不大,弄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并不复杂,老穆把人打坏了,为了个妞。

    有个跟老穆好过几天的妞,被人骗色又骗了财。让一个小白脸白玩了不说,还把自己一尊据说是同治的琉璃观音给搭上了。等这小丫头片子反应过味儿来,琉璃观音早被人卖去不知道哪里,钱都让花了个干净。

    色被骗了没有多大个事儿,那东西源源不断自带设备,可那个清代玩意儿让姑娘心疼得不得了。谁让那会儿妞自己色迷心窍,脑子一热白送给了人家。那可是姑娘的姥姥去世前专门留给她的。

    妞去找老穆哭诉,老穆是个念旧的人。

    跟自己好过的妞,他都尽量不去害人家,能上帮忙就没二话,绝对干不出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事,那样太败人品。老穆虽然花心萝卜秧子长,小头领导大头,但时常说自己是风流而不下流的楚留香。

    海洋反驳他:风流只是下流的斯文借口。

    海洋是个文化人!

    老穆在台球厅找到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老穆拿台球杆打碎了对方的脾脏。台球厅老板喊了120把人拉去了医院。当天晚上,老穆就让警察从家里铐走了。

    “我和海洋听到消息,等赶过去的时候,老穆人都已经移交给分局了。”九山叹了一口气。

    “那现在什么进展?”卓杨有些焦心。“不能私了吗?”

    “挨打那杂碎的脾脏要摘除,杂碎他爸是国税的一个副处长。已经放出话来,家里不差钱,就是要整老穆,非把老穆关几年才解气。”

    “操!”卓杨听得郁闷填膺。“那穆叔有什么说法?他那么多的老部下。”

    “嗨,还不知道咱穆叔那臭脾气?倔得要命,死要面子,当着警察面都抡了老穆两马扎。”九山无奈地说。“要不是警察拦着,当场就能给老穆执行个死刑。”

    穆叔是山东人,从小就倔强受不得气。一九四四年,受了欺负的十三岁穆叔一把火点了伪保长家房子,进山投了八路。从此跟着罗荣桓的部队南征北战,枪林弹雨好多回出生入死。

    穆叔一辈子受人尊敬,把脸面看得比天还大。

    警车在家门口闪着明晃晃的警灯,当着老街坊、老邻居、老战友、老部下的面,儿子被抓走了。这对穆叔来说,脸皮被扒了个干干净净,比死都难受。他宁愿从来没有这个儿子,哪怕这是个老来喜得的宝贝老儿子。所以,在老穆这事儿上,穆叔是不低头,不求人,不下软话,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