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除了偶尔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挲的声音,一丁点儿说话声都没有,三个人各怀心思,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剩下的七个人直到熄了灯也没有回来,陈媚巧侧着睡在通铺上,像尚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孩一样蜷缩着抱住自己,脑子里纷乱陈杂,怎么也睡不着。

    她很小的时候村子就因为连年旱灾饿死了不少人,大家伙迁徙的时候又赶上瘟疫,父母亲人都死绝了,最后是跟着燕离才才免于一死。之后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尚算能活下去,可现在算什么?这个女兵营说是军营,可又和妓馆有什么区别!?

    她越想越害怕,最后埋头缩在被子里呜呜地低声哭起来。

    片刻之后,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继而月谣轻轻抱住了她,像一个母亲一样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打。

    “放心,我会好好保护的。”

    她说话虽然轻,但在这个静谧的营帐里,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兰茵的耳朵里,夜色中她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抱在一起的月谣和陈媚巧,黯然垂下了眼帘。

    周姐等人是在将近凌晨的时候回来的,那时候陈媚巧已经哭得累了睡得很沉,月谣本性警惕,她们还没靠近的时候就被脚步声惊醒了,只是装作睡熟的样子没有任何动作。

    七个人进了营帐,各自哈欠连天,衣衫各有不整,见原本就不小的通铺一个角被兰茵睡着,中间又被月谣和陈媚巧睡着,心生不爽。九娘之前刚刚吃过月谣的亏,与周姐对视了一眼,大步走过去将缩在角落里睡得正熟的兰茵揪住头发一使劲就拖下了通铺,像铜锣一样的大嗓门一声吼:“贱人!这个地方也是睡得!?滚下去!”

    这一声吼生生吓得陈媚巧整个人一激灵醒了,月谣用力箍住她,免得她闹出太大动静,手指握了握她的手腕,示意她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