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仅剩几个面目全非的无从辨认,京兆尹打算再等两日,若是无人认领,那就由京兆府在城西寻一处地妥善埋了。

    城西,光德坊。

    京兆府临近西市,街道上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守着坊门的卫士站得七倒八歪,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不定还想着胡姬的美貌与温软。

    季阳春和薛蓁本是修者,这些守备倒是不甚在意,他们有百种方法可以进到坊中。

    薛蓁是个胆大的,他就纵身直接进入光德坊,又从巡逻侍卫的脑袋上掠过,稳稳落在京兆府院中。

    当今圣上本就奢华无限,连带着各个官僚也是如此,眼前的京兆府是用夜光珠做灯,玉石成路,偶尔匆匆巡夜的人手中都是执着人鱼膏灯笼。

    “这皇帝要亡国倒也有其中的道理。”季阳春咕哝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釉里红药瓶来,拔开木塞,在手心倒出其中银色粉末。

    他抬手一扬,那银粉如同流星一般飞向四面八方,那些巡夜的无意间鼻翼微动,吸入粉末后竟变得目光呆滞,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两人径直往京兆府停尸的东北隅走去,还未走进那院子,一股恶臭就远远地扑鼻而来。

    薛蓁眉头一蹙,伸手拦住季阳春说道:“我去吧。”

    季阳春对这味道反应不大,也算是读大学的时候习惯了,他摇了摇头说:“无妨,不过如此。”

    来到院中,那几具尸首就被停在一棵梨树之下,盖着白布,其前还焚着香,燃着黄纸。

    “若真是害怕,他们难道不知道树木本为阴,最擅长聚集阴魂怨鬼吗?”季阳春嗤之以鼻,走过去直接揭开了那白布。

    如今已是炎炎夏日了,尸体在高温下会加速腐烂,京兆府却是用了些手段,现下看起来倒也不是那么严重。

    尸体面目被残忍破坏,可见白骨。而身上几乎没有外伤,仅有胸口处留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有的小如针孔,有的宽如小指。

    季阳春虽然对法医知识了解不多,但就目前来看,这肯定不会是被寻常人寻常手段所害的。

    歪头看向薛蓁,季阳春开口问道:“有什么头绪没?”

    薛蓁一脸严肃,他盯着尸体好半晌才回道:“定是修真界所害,这些伤口只在胸口,肯定是在吸取他们心源之血与灵气。”

    “他们是修真者?”

    “不算是。”薛蓁手指虚点,从那尸体胸口上果然冒出了些灵气,“他们有聚气的本事,可能碍于各种原因,未能踏足修真.世界。”

    季阳春闻言一怔,他想到了薛蓁也是差点没能进入修真.世界。

    按原著来说,薛蓁的父母本也是修真者,后来屡经事故,决心与这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断开联系,他们最终选择了定居在桃温城。

    然而在一天雨夜,不知从哪里来的寻仇者,将薛蓁父母在他面前残忍杀害,后又猖狂地笑着离开了,只留下七岁的薛蓁跪在爹娘尸体面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