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七在不远处对面色阴晴不定的张梁一拱手:“先祝人公将军旗开得胜!”

    张梁苦笑,而后毅然转身挥剑指向北门方向:“弟兄们,随我杀出北门!”

    “杀出北门!”五千人稀稀拉拉回应,似乎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死亡。

    但是死亡又有何惧?比起吃不饱穿不暖重赋苦役的日子,死亡难道不是一种解脱吗?

    此时赵云领着麾下一千人马刚刚转过城东来到城北,却见夜色掩映之中,一队打着官军旗号的数百人马被万余黄巾军团团围困在核心,左冲右突却不得出,料定必然便是皇甫嵩之子皇甫鸿的人马,于是回身对部下厉声喝道:“众人跟上,我们去救出皇甫公子!”

    “喏,听候赵将军指挥!”一千人异口同声,摩拳擦掌,各个摸出腰间兵器,准备着大杀一场。

    “冲!”

    一声令下,赵云当先一骑,提枪跃马,驰骋如飞,到得敌群阵边,一揽缰绳,直接飞入阵中,铁枪过处,倏地倒了一片敌兵,身后自己人马也是策马冲突,随赵云一阵横冲直撞,黄巾贼大半都是步兵,如何抵得过赵云这一番冲击,自然是被冲散,皇甫鸿因势得以脱身,与赵云合兵一处,因未曾见过赵云,便在马上行礼:“多谢阁下相救!”

    赵云打量皇甫鸿其人,只见对方生得相貌英俊,俨然如寻常见到的文士一般瘦弱,所穿铠甲已有多处破损,看来是经历了一番恶战,能于万军之中阵脚不乱的,也应当是个人物,也难怪乎皇甫嵩会任命其担任北门统帅了。

    想到这里,赵云也还之以礼,自明身份:“在下奉义校尉高燚麾下部将赵云是也,闻听黄巾贼欲乘夜从北门突围逃走,恐少将军独力难支,特来相助!”

    “原来是赵云将军,其实父亲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便派兵埋伏于城北不远,只等张梁带兵出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这话时,赵云已经与皇甫鸿合力冲出了城外黄巾贼重重围困,否则若是被敌兵听到附近有官军伏兵,诱引计策怕又要泡汤了。

    赵云听了自是微微一惊:“原来左将军人马竟埋伏在此处?怪不得城南大营竟看不到多少人马,如此说来兄长岂不是处境危险?”

    皇甫嵩移师城北设伏,并没有知会任何人,而高燚将麾下原本三千人马分出两千来支援其他三门,自己却只留下一千,即使是有伏兵之利,也决难自如应付数万黄巾精锐的吧!

    皇甫鸿眉头一皱:“父亲做事向来万,为何如今反倒这样顾此失彼?”

    赵云一拱手便要作别:“如此则兄长危矣,赵云必须去救,少将军就此别过!”

    哪知皇甫鸿尚未答话,忽然北门大开,火光绰约之中,遥遥只见一彪人马浩浩荡荡而出,打的旗号却是地公将军张梁的名字,皇甫鸿立即遣出探马哨探,不多时探马便回报,张梁人马前后迤逦,竟有一万五千人之多!

    赵云自然也看见了,他停马而观,对皇甫鸿道:“听闻张角死后,张梁便继续领兵,如今他既然亲自出城,我便擒了他来,兄长之围自然解除了!”

    皇甫鸿点头称是:“赵将军真是高见,在下愿再度出兵,将张梁引到父亲伏兵所在处,彼时赵将军再一起夹击,张梁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去了!”

    赵云想想也对,便点头应允:“愿与少将军合力擒此贼人!”

    张梁这里却没有发现端倪,只知道皇甫鸿本来被自己人围困重重,却被一员少年虎将救走,正要带兵寻路而走,却听得前方一阵人声马嘶,竟然是皇甫鸿又带兵而回,张梁心中庆幸:“一介孺子,竟然还敢回来,倘若拿了此人,正可用以要挟他的老子皇甫嵩!”

    心念及此,张梁自然大喜,他号令手下人马:“围住此人,务必活捉!”

    皇甫鸿见状,知道张梁又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他拍马前问,故作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来迷惑张梁:“听说尊驾武艺在黄巾之中若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小子皇甫坚寿不才,愿领教一二!”

    “是你自找的!”张梁受了叶十七那许多窝囊气,正想找个人来撒撒火,见皇甫鸿这小子自己撞上门来,口中也不再客气,他说着回身一望军中,只见人影纷纭,有一队黄巾力士正抬着张角的棺木,被四周无数黄巾贼簇拥着而行,张梁深吸一口气,提起自己的兵器风雷棍凝重地看着张角棺木慨叹道,“大哥,你在天之灵,护佑你的教众今天突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