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势利导,顺势而行,进退有度!”鸠摩罗什说出了十二个字。

    吕光深思了片刻,然后心悦诚服的点头,道:“大师一番话,让吕某胜读十年书啊!大师的这十二个字,吕光一定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鸠摩罗什长宣了一声佛号,只是微笑,沒有再搭腔。

    这个插曲过后,鸠摩罗什自然是被请入上座,而其他人还得继续完成给吕光贺寿的过程。

    有了段业的天石在前,其他人的贺礼,哪怕是极尽心思,终究光芒褪色不少,吕绍和吕纂的礼物,如果不是段业的缘故,其实客观來说,都是很不错的,可是现在,大家也只是礼貌性的称赞两句,究竟是怎么样,谁都心里有数。

    吕纂吕绍的光芒,都被段业抢走。虽然他们表面上都很沉得住气,可是究竟如何,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倒是这个吕弘,实在是很有趣,人家送礼,要么是珍贵的,要么是少见的,要么是如同段业那样有什么寓意可以取悦吕光,吕弘可好,直接送上去一本书。

    开始大家也都很好奇,这个时候您送本书去,算是什么呢?难不成是什么秘籍之类的,段业心里开始遐想,莫非是辟邪剑谱之类的。

    等到书被放在托盘里呈到吕光面前,吕光沒有打开,而是摸着上面盖着的黄布,笑吟吟问道:“是书啊!呵呵呵,弘儿啊!你是想让为父读什么书啊!”

    吕弘肃然道:“父亲,此乃孩儿费了三日三夜,逐字逐句默写的《道德经》,三年前,父亲大人曾经让孩儿读三遍《道德经》,这三年來,孩儿别的事情沒有做,就部在读这本书,日夜都读,从沒停歇,读的何止三遍,如今,孩儿也可以倒背如流了,所以今日,是父亲的好日子,孩儿就以此物,为父亲大人贺寿!”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因为这一切,实在是有些无厘头了。

    众所周知,道德经分明是老子的著作,讲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在这个年头,当然是很流行,但是多半是那些道人,隐士,神神叨叨的人喜欢,真正带兵打仗的人,真心有志于争雄天下的人,有几个会对道德经感兴趣呢?

    只是段业这时候,却敏锐注意到吕纂和吕绍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而吕光这时候虽然依然面带微笑,但是很明显已经是皮笑肉不笑了。

    他低着头,轻轻用手拍着那本书,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好啊!难得你有这份心,我收下了!”

    “多谢父亲!”吕弘不等吕光说完,马上回答,然后一撩袍襟,站起身來,然后行了一礼,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座位走过去了。

    这下子众人更是傻眼了,如果说,方才他送本不太和适宜的书作为给父亲拜寿的礼物,考虑到吕弘大家都知道,他和正常的人有些不太一样,送个这么个玩意,也不是不能理解,无非就当他再次表现的与众不同了。

    可是失礼的行为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礼仪是非常重要的,待人接物,说话做事,一言一行,都有非常严格的约束,段业曾经非常痛恨这些,因为有些礼仪在段业看來,绝对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找不自在。

    可是沒有办法,在段业沒有能力掌握局势之前,他只能选择妥协,选择接受这些繁文缛节,不然,连立足都难,又遑论其他。

    但这时候吕弘就有这个底气,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吕弘步走到自己的座位面前,然后坦然坐下,浑然不顾其他人的目光。

    更出人意料的是,吕光对于如此悖逆的举动,居然不发一言,只是微微摇头,轻轻叹息一声,便沒有说什么了。

    而吕纂和吕绍,这个时候也沒有站出來说什么?好在,这个时候,下一个要贺寿的人及时上去了,也算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而吕光也很调整心情,开始笑眯眯的接受下一个儿子的贺礼。

    虽然除了吕绍,吕纂外,大部分吕光的儿子,其实都是天资平庸的人,段业看起來都觉得虽然他们穿的看起來衣衫光鲜,可是真心一副笨笨的样子。

    可是毕竟是吕光自己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吕光表现的也颇有一个慈父的风度,对于这些儿子依然都很亲切。

    吕光的亲属们都献礼完毕,接下來自然该是出席的其他宾客了,这个过程就很冗长了,因为人实在太多,好多人沒见过吕光,或者沒机会这么近距离见过,有的人还紧张,一说起话來,极不利索,又结结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