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野说,这里是他的故乡,倘若他哪天死去,希望能回归故里,葬在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

    脚下这片土地,亦是梁野亲自选的。

    “对。”任飞点头,明白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他初中时,父母离异,母亲带他来的封城。我们是高中同学。”

    “哦。”

    这就说得通了。

    “司小姐,谢谢。”任飞眼里透着些微感激和认真,“听说为了救他,你也受了很重的伤。”

    司笙一眯眼,“你知道?”

    一年前,司笙因为梁野,牵扯到一次事件中,意外被拉入局里,司笙却一无所知,最终险些跟梁野一起丧命。

    牵扯其中,事情经过,连司笙至今都糊里糊涂,整件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这位在高中教书的教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梁野走后,我得到消息,做过一点调查。”任飞颇为愧疚,“很抱歉,怕太突兀了,没有一开始就登门拜谢。”

    听他这一番话,司笙却乐了,“我是他朋友,整个儿。你是他朋友,半个儿。有什么需要你登门拜谢的?”

    “也是。”任飞含蓄一笑,但眸中的感激却未消散,“还是很感谢你为他做的一切。”

    “……”

    司笙没说话,而是耸耸肩。

    往后退了一步,任飞又看了眼墓碑,说:“看也看过了,我是时候离开了。”

    司笙颔首,“再会。”

    “再会。”

    朝她一点头,任飞礼貌离开。

    他沿着原路返回。

    一瞟墓碑前的花,那是一束盛开璀璨的蔷薇。

    她赫然偏头,望向任飞的背影,阳光灿烂,他走在两侧杂草丛生的荒芜小道上,不偏不倚,笔直前行,似有几分决绝。

    司笙一怔,看了几秒,又一低头,看着墓碑上那年轻又沧桑的脸。

    提及生命,一般都会联想到热烈、激情、希望这类充满力量的词,但搁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截然相反,永远都是颓靡、灰暗、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