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着,一面又拂袖,“不信你看,梁显世若当真瞧得起我,又如何会教我大喜的日子一个人走去主楼拜堂?梁耀也惧他,便也不会来接我。”

      那红拂半遮面,萧子窈的半面便哑笑着,又笑不尽,仿佛哭笑不得。

      莺儿小声哭道:“六小姐,以前三夫人也是爱子心切,而我不知轻重,望您莫要再责怪,千万别同三小姐生出什么嫌隙来。”

      萧子窈不言,只当她是触景生情,于是颔一颔首,便提步出了院门。

      莺儿总也啜泣不止。

      谁知,适才出门去,她便一下子收住了声。

      萧子窈垂着眸,却见那前路之上,赫然是一双踏着银亮马刺的黑色军靴。

      她果然心下一惊,更想掀了盖头一看究竟,却又被一手陡的压了过来。

      又见那手面上,遽有一点焦黑的伤疤,一眼便是烫坏的,祛不掉了。

      “……沈要?”

      她只又苦又涩的唤他一声,他便应道:“我在。”

      “沈要……我想再看你一眼。”

      却不是一眼万年。

      不过是贪恋,再看一眼也好。

      沈要不知足,她分明也不知足。

      谁知,沈要竟然淡淡的说道:“不可。盖头要在洞房的时候掀。”

      萧子窈直觉一瞬心冷了下去。

      她颤着手,于是声色也发颤:“……我这就要去成亲了。”

      沈要道:“嗯。我送您过去。”

      他简直乖得不像话。

      眼下,无常胜似平常,萧子窈攥着心,又隐隐的恨起来。

      他变得乖了,她却又不情愿了。

      仿佛断情绝爱,如此,她便终于心死了。

      沈要在前,于是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