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煞人的寒春平地起风波,也无风雨也无晴,萧子窈的喜服只猎猎的随风荡漾起来,又抱住她的身子、束紧了她。

      好似那一寒冬,他护在前,她的大氅舞得厉害,二人亦步亦趋的迎雪走着,共白首。

      谁知,时过境迁,她竟要去同旁人叩首再白首了。

      沈要只送她到门前,便止住了。

      这一堂姻无甚热闹,来的尽是梁显世之心腹,沈要算得上肱骨之臣,原是大可不必避嫌的。

      想来,却是避她不及罢。

      “沈要,你别走!”

      她兀的叫起来,盖头死死的黏住眉眼,好似一厢情愿再也无法破土而出了。

      然,却只听得沈要静静的说:“六小姐,我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正端的红门便如鸿门一般,只一瞬,便赫赫的大开来。

      又见梁耀亮相,更引着一坠红绸笑道:“子窈,沈军长负责今日你我大婚时的安保,莫要误了人家的公务。”

      说罢,便缠上了她,如附骨之蛆。www.book56.com

      萧子窈于是魂不守舍的踩过了马鞍,沈要一见,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厅里披红戴绿,梁显世上座安然。

      司仪陡的吊起嗓子,如吊丧似的。

      “新人到——”

      歌舞升平,又是满堂彩。

      男人、女人,相识的、不相识的,居心叵测的、悲天悯人的,一道叫好,鼓掌如落叶纷纷,又像千夫所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萧子窈心下滞着,却又不敢顿足。

      如此,既然不见梁耀的眉眼,只管顺遂的跪下去、假情假意的演下去。

      终于谢幕,她又被那红绸提着颈子似的撵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