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哭祈,上达天听,下达地府。

    商鄢朝堂声望高又如何,此事一出,所有大臣才知道,谢玉帛最得民心,无人可与之争锋,陛下都得往后让。

    谢玉帛甚至可以一句话组织一个军队。

    谢玉帛知道自己为什么昏迷,无非就是近些年算命越算越大,开始干涉国运民生,受到了天道反噬。

    他原先小打小闹,替谢家人谋生时,只是偶尔身体差,也不知道原因。跟在陛下身边读了很多书之后,他才悟到这个原因,也试着找办法去化解它。

    他找到了方法。

    上天注定商鄢会谋反,他的精锐部队会让天子陷入险境,平叛旷日持久。

    谢玉帛不想这样,他想把商鄢的谋反摁死在萌芽之中。尽管他知道遇上这样的大事,自己的障眼法不顶用,会被反噬得很严重。但没事,天道肯定会留个缝隙给他,他一定能慢慢摸索到更合适的办法。

    谢玉帛没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探索了。

    从昏迷中醒来,谢玉帛首先见到的君主的怒容。

    “谢玉帛,你看见外面万民请愿了

    吗?孤觉得自己不需要国师了。”君主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孤要你发誓,从今往后,再不算大梁的一命一卦,若有违反,别怪孤不念旧情。”

    李太监摊开圣旨:“谢玉帛跪下接旨。”

    圣旨上禁止谢玉帛再算卦。

    谢玉帛抬头看他:“为什么?”

    李太监四平八稳:“陛下刚刚斩下商皇叔首级,谢国师可要引以为戒。”

    谢玉帛目光盯着那道玄色身影,一动不动:“陛下平叛回来,觉得我比商鄢还厉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暴君转过身来,负手而立:“焉知你只是草绳,而非乱麻。”

    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

    谢玉帛低下头,看见自己的眼泪砸在地上,“我发誓。”

    暴君看见把头垂得很低的小国师,冷笑道:“前年你我在扬州,你十步算十卦,三日名声大燥。你怎么保证自己看见七旬老妪生活困苦,你不上前帮忙?”

    谢玉帛梗着脖子:“不知道。”

    “不如你呆在国师府,哪儿也不去。”

    谢玉帛猛地抬头看他,噙满泪水的双眼再隐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