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短腿车轮子似的,跑进了勇毅侯府的息安院,跨过门槛,进了曲婉婉的闺房。

    “二小姐,大喜事!”她稀落的眉毛高高抖擞着。

    曲婉婉对镜叹气,打量自个儿青肿未消的脸蛋,眼皮也不带抬一下,漫不经心的道:“司马妈妈,我都破相了,还有什么大喜事?”

    “粥棚里来了一野男人,同清慧县主眉来眼去。”司马妈妈边拍大腿边叫嚷着,生怕外头的人听不到一般。

    曲婉婉贴在脸颊的掌心顿了一下,充满疑虑道:“你从何得知的?”

    “嗐!县主搭粥棚,各房都要出力聊表心意,你母亲派我去帮忙。”

    “咱们二房的下人死绝了,干嘛让您去?”曲婉婉一面嘲讽,一面对铜镜的自己挤了个笑,扯疼了刚脱痂的唇角,疼的冒热汗。

    “下人是有,可没我机灵啊!你母亲让我盯住曲今影,找她点麻烦,这不,说来就来。”

    “野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可认出是哪家的公子?”

    “长的颇为秀气,和清慧县主那黏糊劲儿哟,老奴快没眼看了,传出去怕是要丢死侯府的脸面。”司马妈妈五官皱在一起,像是被某样东西恶心住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曲婉婉面朝镜子插上一只珍珠钗,打算先去西城门瞧一瞧,免得像上回一样,误把一国之君当了野男人,闹出大笑话,还白惹一身骚。

    可司马妈妈拉着她,劝说:“内宅的女子不便抛头露面。”

    “曲今影去得,我就去不得呢?”

    怕伤了她自尊,司马妈妈琢磨着用词道:“她是县主,又有太后撑腰,惯爱瞎胡闹,不知道栽在哪一天,你不同,将来是要做进宫做妃子的人,不该留有把柄叫人嚼了口舌。”

    曲婉婉闻言倚在门框上,看见一只喜鹊扑棱棱飞来落在假石上,不由的憧憬起未来。

    司马妈妈见她面色稍霁,赞她是个懂事的姑娘,继续道:“我是你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然一心向着二房,这么多年办事没出过差错,您放一百个心,这回曲今影一定栽在我们手里。”

    待到柳二娘去隔壁府吃茶回来,曲婉婉便把事情转述给她,柳二娘也高兴,在屋内颠着小碎步团团转。

    神色忽然又一冷,咬紧后槽牙说:“这一回定要让大房那对兄妹吃不了兜着走。”

    曲婉婉拉住她的手,往屋外带,要她快去告诉爹爹曲今影幽会外男。

    柳二娘怒其不争:“急什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再拖下去,万一人跑了呢。”

    “他既然和曲今影纠缠不清,就会再回来,岂是说断就断的。”柳二娘戳她的太阳穴,“跟娘学着点,免得日后被后宫的女人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曲婉婉撅着嘴,嘟囔道:“哪有那么严重。”

    柳二娘立马软和下来,掰过她的双肩,颇为语重心长地劝:“女儿啊,娘教你的东西,你千万要记住,在小小的后宅都斗得你死我活,何况与权力牵扯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