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婉水灵灵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空洞,生出对前途未卜的恐惧

    “记下了吗?”柳二娘摇晃她。

    “……记下了,娘。”

    司马妈妈的眼睛有了一泡泪,背过身不着痕迹的抹了一下脸。

    他们柳家门楣不高,老爷子只是个五品的武将。雁朝重文轻武,哪怕柳二娘是家中的嫡出,也嫁不进好人家,但运气不错,遇上那时气头正盛的曲傲,收了她做妾。

    三年前曲今影的母亲过世,本以为她们二房就此翻身,可曲傲不知盘算什么,迟迟不肯抬柳二娘的位分,曲婉婉便一直是妾出的庶女,即便出身侯府也只能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小,照样一辈子抬不起头,唯有下嫁,才能当一家主母。

    柳二娘心高气傲,做小的滋味受够了,不肯再委屈曲婉婉,嫁进宫是最好的选择,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让曲婉婉去闯一闯。

    若真能封了娘娘,谁都要高看她们娘俩一眼。

    “我入宫又如何?曲今影也要入宫的,她有太后撑腰,我一样被她欺负。”曲婉婉气结,揉了下胸口。

    柳二娘苦口婆心道:“所以要快刀斩乱麻,后宫她曲今影就进不了。”

    此话戳在曲婉婉的心尖儿上,她受到极大的鼓舞,双手握拳磕着脑袋,下定了决心。

    “娘,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柳二娘合上门窗,示意她附耳过来。

    像是存心躲着卫燕思,又或者纯粹图耳根清净,曲今影一直到日薄西山才从福坊回来,同粥棚里忙碌下人们说了几句话,便由小杨柳陪着上了马车。

    从同到尾只跟卫燕思颔了下首,以表就此别过之意。

    她人一走,卫燕思的心就空落落的,像平白被人挖走一角,暗骂她好无情好冷酷。

    再没有心思熬粥了,丢开长勺,怏怏不乐地骑上大马,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宫。

    忙碌一整半天,她耳热眼花,里头又大,累出一身汗,还赶上发热期,她容易吗!

    用舌尖舔着犬齿,发现周遭的牙龈充了血,鼓鼓胀胀,稍一用力去顶,疼得发酸。

    她是难得一见的s级alpha,极其稀有,一出生就是父母亲的骄傲,十五岁那年母亲车祸去世,父亲忙于工作疏于照顾她,在一次高烧中烧坏了腺体。

    骄傲一夜间变成耻辱,父亲送她回了母亲的老家——东南沿海的小镇,四季如春,花香怡人。她在那地方与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乐无边。

    发热期对于她是既熟悉又久违的存在。

    闷热的夏夜,她捏着扇子坐在养心殿前院的香樟树下,夏蝉吵得她脑仁疼,格外的想用犬齿咬人,眼前便理所应当的出现了曲今影音容笑貌。

    对于alpha而言,咬了谁就要一生忠于谁,对方亦然,可曲今影貌似爱唱反调,对她爱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