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黛走时堪称失魂落魄,阿樱伸长了脖子盯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就双眼亮晶晶的问纪如笺,“大娘子,江小娘怎么说呀?”

    果然是仆肖其主,对于不在意的人,转眼就抛之脑后,连闲话都懒得说。

    纪如笺让她把淮月的帖子拿过来,抚过上面没在纸张里的一朵蓝铃花,道:“她请我明日去吃茶,说是发现了一个还算有趣的地儿。”

    想吃萧美娘的白玉豆腐是要提前一日说的,淮月让阿葡去了一趟,阿葡回来道:

    “萧姨说自己知道了。她问您是不是跟张小娘一块去,说张小娘也好久没去她那坐坐了。”

    淮月正用小剪子减去灰枭爪子上缠绕着的一团渔网,头也没抬的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不知道啊。娘子又没告诉我。”

    阿葡凑近了看,见爪子上边似乎被勒破了,惊呼道:“你这野鸟,上哪玩去了?看看,都把自己弄伤了。”

    灰枭虽是打小就由人饲养,但毕竟有着昼伏夜出的天性。

    若是没有信函,只由着它自己的喜爱,来得时候都近傍晚,就譬如今日。

    而且它羽毛颜色灰暗,不是刻意留心很难注意到它。

    淮月拿去那团渔网细看,蹙眉下了论断道:“是有人要抓它。”

    灰枭脑袋的羽毛都乱了,眼睛瞪得老大,神态也不似平日里悠哉。

    怪不得它今日没直接落在屋檐下的站棍上,而是在围墙上警觉的张望了好一会。

    见到阿珠和淮月从屋里出来,它才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

    “抓它干嘛啊,又不是什么信鸽。”阿葡不解,又道:“不过灰枭也给娘子带过信的,可以叫做信鸟,不对,信枭。”

    阿葡天马行空的胡说八道,淮月心里想的是有人要抓灰枭,怕是有什么异动。

    阿珠对淮月轻声道:“娘子,我让细张去报个信。”

    淮月点点头,她给灰枭梳下好多断羽,心疼的皱起眉头。

    灰枭比平日安静许多,淮月用筷子夹小虫喂它吃,阿荔站了老远,皱着张脸瞧着。

    她最是怕这些东西,阿葡拿一根卷曲的枯枝轻轻搔她的后脖颈,阿荔汗毛倒竖,捧着脑袋尖叫起来,一下跑出去好远。

    阿葡见玩笑开大了,连忙追她去,“不是虫子,不是虫子啊!你别怕!”

    淮月和灰枭一人一鸟就看着阿葡和阿荔满院子乱跑。

    阿珠提着一盏灯笼走了回来,看着两人道:“做什么呢?也太没规矩了些,天都黑透了也不晓得点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