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张嘴里说着自己是正经人,不消两日的功夫,已经将能打听的都给淮月打听齐全了。

    淮月请了张茹来家中,两人坐在屏风后,听着细张给她们说书似得讲。

    “袁易阶长得还凑合,就是挺胖的,身体嘛,好像是有点虚。”这方面的事情细张不好讲的太细,一句话带过了。

    “脾气不大好,人家稍一拱火他就生气,不过几次闹事动静都不大,最后也没什么响动,所以名声还行。袁易阶是挺好色的,光是在万香斋里就纳了好几个回去,家里的妾大概有七八个吧”

    “旁的呢?他有没有强纳民女?”淮月问。

    张茹抿紧了嘴唇。

    “咱们这大多都是你情我愿的吧。”细张其实也不大肯定。

    淮月蹙眉反问,“咱们这?那不是咱们这的呢。”

    “听说有一回他在临江带回来一个,进了袁家没几天就死了,抬出来的时候就给了一张席子,扔在西山坳的乱葬岗上了。城外有义庄,其实乱葬岗上也没什么新鲜尸首,都是些有年头的白骨。”

    细张挠挠头,他每次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有个小流氓想去占死人便宜,就见那尸首上的衣裳好像被打理过,也是齐整的,就是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的,也挺惨的。”

    “他看了眼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没管了,回来也不敢提,还是有一回喝多了醉,跟别人吹牛的时候说出来的。”

    “还有个妾是桃渚的,听说她自己有青梅竹马的情郎,并不太情愿,只是家里人把她给卖了。”

    张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淮月递了杯红枣姜给她,问:

    “也就是说,在咱们云桥从没闹出过什么,倒是外头弄回来的妾室,总有些风言风语的。”

    细张想想,觉得淮月总结的没错,就点点头,道:“是这么个说法。”

    “那,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不愿意入府的人,有什么后果?”张茹结结巴巴的问。

    “没有。”细张又挠挠头,道:“张娘子,其实大多数人都是乐意的。”

    张茹立刻道:“我不愿意!嫁进那种人家,规矩严,连门都出不了,爹娘见不到,更别提旁的了。”

    她脑筋清楚的很,第一眼看到她时,总以为她是那种柔弱娇媚的女娘,其实张茹并非如此,她很有几分自己的主意。

    细张又挠脑袋,道:“那娘子打算怎么办?”

    张茹不说话了,她的主意也只是拘泥于一个想法,并不能很好的付诸实践。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淮月,淮月其实与她同岁,却莫名给她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你曾说你堂姐动过替嫁的念头,我觉得还是不要,如今看来袁易阶并不敢在他父亲眼皮子底下做的太过,但若是你让替嫁,只怕太过打他的脸,会逼得他出手惩治你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