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静直接被程诺这一针刺穿手背。

    她小时候过着金枝玉叶的生活,虽然父亲去世后,日子大不如前,可到底是孟母娇生惯养长大的,平日里别说是农活,就是浆洗洒扫也轮不到她。

    一双玉手养得娇贵纤长,比之大家闺秀也不差的。

    只是现在,血珠子从孔眼里涓涓往外流,她先是手掌失去知觉,再然后才是彻骨连心的剧痛来袭。

    孟思静甚至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刺穿了手掌,整个人已经疼得跪倒在地,好半晌没动静。

    直到鲜血糊了她的眼,才大叫起来:“娘!哥!救命啊,我的手,我的手……”

    听到动静不对的孟家母子,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满手血污的孟思静。

    孟母大惊:“静儿,你这是怎么了?谁伤的你?”

    她下意识朝程诺望去。

    可惜孟思静已经疼得失去意识,直接瘫倒在孟南洲怀里,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娘,快去借辆牛车,小妹伤得很重,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不了的,我们去镇上的医馆。”

    孟南洲比孟母思绪清楚,那伤口,看着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四娘能弄出来的,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孟母正想指使程诺去借车,想到这贱人跟女儿不对付,万一故意拖延导致女儿错过治疗时间,她肠子都得悔青了,赶忙往外跑去。

    村里唯一的牛车,正好遇上老牛生病,送去邻村看诊,一时半会回不来,村民听说举人妹妹受伤,殷勤地送来一辆骡车。

    孟母抱着昏迷的孟思静上车,孟南洲坐在辕座上,鞭子一扬,往村口方向驶去。

    程诺无视想吃瓜的村民,插上门栓,转身进屋,一眼看到柴垛里的小家伙听见动静,又把头埋在双腿间当鸵鸟。

    她刚要上前,想了想,转身将厨房炭盆烧热,淡定地说:“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请你过来。”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小鸵鸟动了。

    毛茸茸的脑袋从双腿间探出头,小鹿般惊恐的眼神没有减少半分,身体甚至抖动得更厉害了。

    程诺:“……”

    她瞬间有种欺负小孩的愧疚感。

    不是她心狠,实在是原主不做人,只因为生下的是女儿,不得丈夫婆母喜欢,竟然将孟南洲对她的冷淡归咎到五岁孩子身上,甚至为了讨婆母小姑欢心,时常让小家伙饿肚子干杂活。

    如果说孟家人对这孩子的伤害有三分,剩下的七分全来自她这个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