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倪旖撑着额头闭目养神。时怡愤懑不平,“陈国伟真不是东西!”

    倪旖没说话。

    “我们犯不着跟他低声下气,他就是个流氓。”时怡心里有气,“拉黑得了。”

    右边胳膊忽然麻了,倪旖换了个姿势,平静说:“过几天,再约他一次。”

    时怡瘪了瘪嘴,“倪倪。”

    倪旖反倒笑起来,“没事,我一个人去,你休息。”

    她越从容,时怡越替她难过。谁都可以发脾气,但倪旖不可以。记得有次陪客户,喝醉了,倪旖瘫在车后座,忽然崩溃大哭。

    她像朵被风霜打压的花,都快连根拔起了,仍倔强得对抗风雨。

    她哽咽着,小心翼翼着说:“哭一会,我就哭一会。”

    这么简单的情绪发泄,于她,竟也是奢侈。不过这两年,时怡越来越少看到倪旖哭。

    够坚强,也够让人心疼。

    倪旖头太痛了,她准备回去补觉,过几天再把陈国伟约出来,相比他手中那3%的股份,只要能保住澄澜实业,这点屈辱不算什么。

    路上,她却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

    倪旖去到约定的咖啡馆。

    池骋坐在窗边,远远冲她扬手,“这里。”

    倪旖的防备之心跃然于脸,池骋笑道:“别紧张,我不是厉钊。”

    提起这个名字,倪旖的白眼都快翻出来了。池骋只叹精彩,恨不得拍下她这一刻的表情发给某人。

    “我还真不是近墨者黑。”

    池骋撇清关系,然后递上一份文件。

    ……

    夜幕拉下,霓虹登台。

    厉钊这晚手气出彩,才上桌不到半小时,筹码赢成一座小山。但他表情始终那样,四平八稳,活活像个机器人。

    直到池骋进来,他的视线终于有了目标。

    “放心,办妥了。”池骋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