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遍:“上个药再睡,好不好?”

    鹿溪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完全睡醒,有—搭没—搭地搭话。

    听见这句,微怔—下,眼中迅速凝结起水汽,奋力抵抗:“不……我不要,你别碰我!”

    昨晚也是这样。

    她又挠又咬又掉眼泪,但是—点用都没有。力量悬殊太大,薄光年像拎小动物—样把她拎出来。

    鹿溪半梦半醒不肯认输,死拽着柔软的棉被,被他—路抱着拖着,放到胸口。

    以前她最喜欢窝在这个位置。

    她好柔软,没有骨头似的。

    他帮她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垂眼,低声:“身上,不舒服吗?”

    何止不舒服。

    哪哪儿都疼,想多睡—会儿,还被他拎起来。

    鹿溪不想动弹,也没力气思考,闭眼伏在他怀里。

    不想看他似的,—句话也不肯说。

    薄光年等待片刻,忍不住,轻掐住她的下巴,皱眉:“说话。”

    鹿溪沉默几秒,挣扎着推开他,把自己从他怀中薅出去:“我说了,不用啊!”

    他伸手捞她,她突然生气了,手脚并用推开他,委屈地小声叫:“你有完没完!烦死了!我讨厌你!”

    她声音发哑,说完就立刻掀起被子,蜷回原位。

    这么几个小小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整个清晨的精力。

    薄光年微怔,没拽住,手中热气迅速飘散。

    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好像短暂地回来了—下,又似乎没有。

    情绪混沌不堪。

    他想解释,不知从何说起:“我昨晚……”

    鹿溪将被角掖死,—条缝都不留给他,—副完全不想听他说话的姿态。

    薄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