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缓缓点头,“哼,既然们二位姥姥都这么说了,那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呢?叫忻妃自己遭这零碎儿的罪不说,们两位姥姥不也得跟着黑夜白天地熬去?便如此时,便是一晚上熬过去了,忻妃自己都睡了,们两位却还是得轮班陪着,以防她忽然又有动静了。”

    塔娜不失时机跟着敲边鼓,“不光们得陪着,便连皇后主子和我们,都得一起陪着去!们陪着,那是职责所在,那皇后主子呢,堂堂正宫国母,凭什么就陪着这么一宿一宿地干熬着去?”

    孙氏自是听明白了,满道,“奴才这便去知会宫殿监的值房,就明白告诉他们,忻妃主子的胎……已是无望了。”

    那拉氏这才满意地点头,“嗯,这便去吧。皇上和皇太后两边儿,也都等信儿呢。想来这一晚上,怕是都没睡好。”

    这一晚,实则整个后宫都没大睡好。

    婉兮早早便起了身,刚喝了碗热粥,语琴便到了。

    “听见了没有,都传说忻妃昨晚儿上折腾了一个晚上,手都在绳子上磨秃噜皮了,可也什么都没生下来。”

    婉兮点头,却不敢就此便放松下来,只淡淡道,“……终究这才头一个晚上。姐姐别忘了,我生小七那会子,身子开骨缝儿费劲,倒是刚报遇喜的时候儿,肚子就已经开始疼了。算到临盆之时,是疼过了两个月去才生。”

    语琴虽说自己没生过,可是却反倒笃定,“那是七个月的时候儿开始疼,算到临盆之时疼了两个月去,都在合理的怀胎期间内。可是她呢,她十二月二十五就报了遇喜,到此时已经整整三个月去,也就是说她十月怀胎已满!”

    “难道说她这会子生不出来,还要再等两三个月去么?怀胎十月,瓜熟蒂落;可是她怀到十二、三个月去的,她是想生出个什么来?”

    “她怕是想要生出个哪吒三太子来呗!”玉蕤从外头进来,含笑接上了话茬儿。

    叫玉蕤这么一插科打诨,婉兮便也忍不住笑了。

    可不嘛,李靖的夫人据说怀胎三年,才诞下那位哪吒三太子来的。

    “说不定忻妃真的肯用这个故事,来说她自己肚子里孩儿的神异去。”婉兮也忍不住轻哂。

    玉蕤哼了一声儿,走过来道,“我刚设法探听了内务府那边的动静,原来一大清早两位守月姥姥都都说忻妃的孩子已经没了。她们两人已经联名禀明了皇后,由皇后首肯,这便已是正式知会了宫殿监总管王常贵去,由宫殿监已是派人分赴九洲清晏和畅春园,回禀皇上和皇太后去了。”

    婉兮和语琴都不由得抬眸。

    语琴更是按捺不住,着急地问,“忻妃的孩子,果然已经没了?”

    玉蕤点头,“两位守月姥姥一起,自不应该还有看错的。况且这事儿干系到她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呢,她们哪儿敢胡说去?”

    婉兮虽竭力平静,可是心下却也同样激越成了鼓声一片。

    她已是分不清楚,那铿锵的齐声律`动,究竟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耳畔回响起来的幻听了。

    她一手攥紧语琴,一手扯住玉蕤。

    知近的姐妹都知道,她等忻妃这一天,已是等了多久!

    语琴也激动得眼圈儿都是红的,却还是忍不住嘀咕,“可是忻妃那肚子,怎么直到如今还是鼓着的?虽说不是临产前的大小,可却也这几个月来着实鼓着的……”

    婉兮和玉蕤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