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晟半个身子伏在桑汀胸前,揽紧她腰肢的臂弯强健有力,半点没有松下,桑汀坐在桌案上,左右是动腾不得,只好把下巴轻轻搭在他头上,暗哑的嗓音传来时,她心尖颤了又颤。

    稽晟说:“阿汀,这几日你不在,我时常觉察不安。”

    听这话,桑汀不禁抬起头,她还以为几日不见,只有她一日辗转难眠,她心中动容:“皇上……”

    “不许称呼皇上。”稽晟忽然打断她。

    桑汀抿唇,便听稽晟说:“我是六喜师傅。”

    “六喜……师傅?”忽闻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桑汀愣住了,“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六喜了啊?”

    这都过去好久的事情了,难不成等下他还要说:今夜我是来给你表演皮影戏的?

    稽晟面上滑过异样,复杂思绪很快被敛下。

    他直起身子,语气沉沉问:“难道阿汀忘了吗?”

    桑汀又是一愣:“我忘什么了?”

    稽晟记得清清楚楚,赫然是六喜师傅本人:“当日在坤宁宫,你问我名讳,并允诺日后宫外相见,必有酬劳。”

    “啊……”桑汀慢吞吞地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可,可,”

    可稽晟就是六喜师傅啊!还想要什么酬劳?

    她捂住泛起红肿的唇瓣,闷闷说:“即便如此,那我也给你酬劳了。”

    然而此话说出口,只见姑娘身子一僵,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完了完了,我不干净了。我才和六喜师傅做过那种事情,呜呜我夫君明明是东启帝!”

    稽晟恍然不觉,桑汀急忙推开他跳到地上,又飞快钻进被子里,像是真真有那么一回事儿,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煞有介事地道:“你走你走!我未婚夫好凶的!若他知晓我婚前与旁的男人有染,必要大发脾气不可!”

    短暂的静默后,稽晟蓦的笑了,眉峰凌厉却透着从所未有的兴致,他阔步走到榻边,“有多凶?小娘子且说来听听,你未婚夫还能耐我何?”

    于是桑汀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模样认真:“他有雷霆剑,会这样那样,然后——”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脸绷着,奶凶奶凶的。

    “我命硬,自是不怕那雷霆剑。”稽晟掀袍蹲在榻边,转为问:“你就不怕他迁怒于你?”

    “才不会!”桑汀眸子亮晶晶的,倒映着男人逐渐明朗的侧脸,“他最疼我啦,才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是你我……”

    说着,她压低声音,倾身到稽晟耳畔低语几句,才说:“到时也是你的错处!”

    稽晟眼中泛起浅浅笑意:“他便那般好?”

    “自然。”桑汀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