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跟在路望远长腿旁,闻声嗷嗷了两下。

    于是张姨拿着汤勺探出头喊:“先去换身衣服,饭很快就好!”

    路望远应了声,带着狗上楼去了。

    傅成北翻着白眼紧随其后。

    吃过晚饭,傅成北率先回了房间。

    洗完澡,本想趴阳台上抽根烟,不料外面已经暴雨如注,树木随风狂乱震颤,昏暗天地间像一张由雨丝制成的大网,密密麻麻,任何事物与情绪在其中都无所遁形。

    傅成北在冷风中静静待了会儿,然后转身关了阳台的窗,拉上了双层窗帘。

    房间里光线明亮,隔音极好,听不到一丝风雨声。可空气中那股潮湿阴冷的味道却无处不在,时刻提醒着傅成北外面正在下雨。

    一如九年前那个苍白的夜晚。

    他烦躁地甩了甩还在滴水的短发,过去倚在窗台边,摆弄花瓶里那几株白色风信子,馥郁的香味随即漫入他鼻腔。

    当下不在花季,这几株是他买的。

    如果在二月,那他窗台上必定摆着好几盆白色风信子,凉风一吹,整个房间都是它的香味。

    说来奇怪,傅成北也不懂自己一大男生,为何会突然喜欢上这味道。

    只记得十三岁那年,他如愿以偿分化成Alpha后,最先闻到的气味就是它。

    起初他只觉得它很香,隐秘恬适,合他心意,但并不知道这是风信子,

    直到有次偶然路过花店,清风一吹,即便几十种的花香混在一起,他也准确无误捕捉到了那丝令他着迷的味道。

    那天在花店,他凑在好几排花架上闻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日落黄昏、嗅觉快要麻痹时,终于遇见了最角落的那株白色风信子。

    傅成北最后用指尖碰了下洁白细腻的花瓣,转身坐到桌子旁,拿出一张化学试卷准备写。

    快月考了。

    化学始终是他所有科目里的沟壑,不是化学不行,年纪第一还轮不到那只狗。

    可只写了俩题,就无法再继续。

    易感期前期撞上下雨天,这是要他炸的节奏。

    傅成北扔了笔,半吊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眼睛时不时瞟房门一眼,像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