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礼赞从女佣手里拿过壶,让她去把窗户关上,然后他亲自给对面的两人的杯子里添了水,问路深许:“你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路深许点了烟,深吸一口,待口中的烟吐出后,说:“礼赞,说实话,你犯不着在林信鸿的事情上再费工夫,让他改判死刑,岂不是给了他痛快。”

    路深许不知道万礼赞在抽什么疯,反正他最近反常得很。以当时万礼赞对林信鸿的痛恨程度,没人会怀疑万礼赞会亲手整死林信鸿,而且以万礼赞他们掌握的证据,让法院给这个林信鸿定个死刑立即执行,一点都不难。

    出人意料的,万礼赞却留了一手,法院最终只给林信鸿判了无期。路深许以为是万礼赞念着前任未婚妻林初茉一丝丝旧情,要放这个前准岳父一条生路。

    但事实证明,他想错了。他记得庭审结束当天,他这么问过万礼赞。

    万礼赞坐在车内,透过墨色防弹车窗,看着从法院大门走出来的林家人,幽幽地说:“让他像废物一样活着,才是对他这种人最大的惩罚。”

    托万礼赞的福,林信鸿在监狱里过得十分凄惨,还不如死了。

    所以,现在又想让林信鸿快些去死又是怎么一回事?路深许现在完全摸不清楚这个好友兼老板的心思,索性也不猜了,换了个话题:“听说,林信鸿的儿子林袖鹿从海市蜃楼跑了?”

    这话一问出来,路深许便有些后悔,他看到万礼赞的脸又黑了几分,当下十分尴尬,默默地把自己狠狠骂一顿,真是越来越会尬聊了,说什么话题不好,又提林家的事。

    不过,一说到这件事,他又不得不再次佩服这位好友的歹毒心肠。林信鸿的女儿林初茉也就罢了,也算是背叛过万礼赞给他戴过绿帽,但林信鸿的儿子林袖鹿从来不曾参与整个事件,却成为父亲的替罪羔羊。要不是林初茉跑得快,会找靠山,下场恐怕更惨。

    但作为万礼赞的朋友他也无法指责万礼赞的行为,他理解万礼赞对林信鸿那种深切的仇恨。

    “你该回去了,不早了。”万礼赞下完逐客令,不再理会路深许,只对一旁的苏亚威嘱咐一句,“你喝过酒,不要开车,让司机送你。”

    万礼赞走后,路深许也和苏亚威一起往外走,路深许递给苏亚威一根烟:“这件事,你怎么看。”

    苏亚威拒绝路深许递来的烟,打了个哈欠:“我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别说了,明天还得联系各家媒体,有的忙。”

    林袖鹿满怀感激地想,小哥是个好人。

    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夜里,当时他蜷缩在大岩石旁边,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忽然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他脸上滑动。

    他睁眼,顿时吓得灵魂颤抖。

    一个男人幽灵般,蹲在他面前,散发着酸臭气,头发纠结蓬乱,像狮鬃,他看了林袖鹿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裤子脱掉,然后林袖鹿就惊愕地看到这人露出来的丑陋器官。

    林袖鹿直觉不妙,起身要走。那人却伸出手来按住他,身子也朝林袖鹿压过来,力气大的惊人。

    一时间,林袖鹿恶心、气愤、慌乱,喊叫挣扎,用脚去踢眼前的男人。

    小哥听到动静跑过来,他勒住疯子的脖子,把男人从林袖鹿身上拽下来,勒着他往后拖,男人的腿在地上乱蹬,一手反过去抓小哥。

    林袖鹿傻了般坐在原地,他悲哀的发现,在他内心最惊惧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了万礼赞。

    他疯了般冲过去,挥拳死命儿往那男人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