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如此“内卷”的情况下,都时不时下发给小学生减负的文件,朱祁镇却常年无休。别说是个孩子了,就算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年复一年下来都得产生严重的逆反心理。

    此事也从侧面解释了,为何朱祁镇会亲近王振。

    因为他可能是在深g0ng後院中,唯一一个不完全把朱祁镇给当作皇帝,还当作自己学生、弟子,乃至付出亲情的人。

    如今朱祁镇亲政,二杨跟太皇太后张氏都已故去,就剩下个杨溥也垂垂老朽,无人管束自然不愿意再上什麽经筵日讲课。

    於是乎就出现了沈忆宸眼前的景象,翰林们急不可待想要担当帝王师,给皇帝传授治国平天下之术。朱祁镇内心里面却极度反感上课,各种找藉口能推就推。

    “诸位莫要着急,本官会直言上疏禀告陛下。”

    倪谦只能开口安抚众人一句,如今皇帝亲政天下最大,不愿意经筵你还能摁着他脖子上课不成?

    “唉……”

    众翰林叹了口气,他们也知道倪谦的难处,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

    想当初“三杨”执政,担任同知经筵事,皇帝日日都得接受经筵日讲。

    如今阁臣中的马愉、曹鼐、陈循等人,都是靠着担任皇帝的经筵讲官上位,成为朝中重臣。

    现在朱祁镇如此反感经筵学习,自己等人还如何把心中理念传授给皇帝,打造出一代明君?

    更别论什麽担任帝王师,从此平步青云了。

    听完这些翰林的言语,沈忆宸笑了笑,准备前往典簿厅修自己的《寰宇通志》。

    经筵讲官这个职位是要熬资历的,坑少萝卜多。朱祁镇无论上不上课,都轮不到自己这个新人来担任帝师。

    而且就目前自己与众翰林的关系,就算过段时间资历渐长,恐怕他们也不会推选自己为经筵讲官,除非是拉钱习礼来亲自出面。

    所以此事基本上与沈忆宸无关,看看戏就得了。

    就在沈忆宸迈动脚步的时候,从门外跑进来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开口询问道:“请问状元公沈向北,今日有无在翰林院坐班?”

    找我的?

    沈忆宸有些意外,这名官员并不是翰林院的人,自己在其他官衙好像也没什麽关联,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

    就在沈忆宸准备回应的时候,倪谦提前开口道:“你是何人?”

    “下官乃国子监助教,奉大司氏之命前来邀请状元公赴国子监讲学。”

    “大司氏为何突然要沈修撰去国子监讲学?”

    倪谦感到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