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你先看他用人。他手下虽不多,但仅仅通过一个秋明礼,就牢牢掌控了我大乾的国库。秋明礼接任户部尚书才不到半年,就已令国库转亏而为盈,百官俸禄也能全数发放,以至于今日早朝之上,有多少京官从心里在感激魏王?再有一个薛涛,既为禁军将领,又是魏王府家将,那一整个右羽林卫,岂非皆在魏王之掌心?皇上为何明知薛涛的出身还让他管着禁军?难道皇上不知,本朝严令皇子不得与禁军将领私自结党么?是如今的禁军之中,可用的将领实在太少了!似薛涛这样的人才,你还能从我大乾军中找来几个?……”

    黑衣老者又饮了一口茶,接着侃侃而言道:

    “还有今日大闹含元殿的李君羡,先前就是靠魏王保的命,之后又赖魏王举荐,才得以尽复官身与爵名,今日更是仰仗魏王当殿力陈,这才逃过天子责罚,且所奏皆获天子恩准,如此一来,这个李君羡今后对魏王还能有二心么?不得不说,魏王在李君羡身上,可算是下了血本,但这血本,也下得值啊!这李君羡什么人?非但文韬武略当世无双,且又是太宗之后,有了这样一位得力干将,魏王今后做事,岂非无往而不利?”

    “……”李祀听得默然不语,但也暗暗点头。

    “还有这一次魏王举荐的钦差李秋,听说也是个厉害人物,莅任杭州知府才不到一月,就已巧立罪状,将杭州府通判汪再兴送入大狱,若不是我急命汤山劭前去求情,且不知这汪再兴还会供出什么呢?!汤山劭前些日来信,说杭州府自上而下,在李秋大力整饬之下,整个官场已焕然一新,先前种种均已不复行,照此下去,今年杭州府的盐税,说不定就能被这个李秋给如数征缴上来……有如此手段之人,竟是他魏王门下,可惜呀!”说罢,黑衣老者盯着李祀看了几眼,眼神中不无轻蔑之色。

    李祀有心说上两句,然话到嘴边,依旧咽了下去。

    黑衣老者接着言道:

    “魏王用人,最独具慧眼之处,还不是这四个人,而是青衣卫里的那个徐恪!”

    “徐恪、徐无病?”

    “是啊!这个徐无病,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仅二十余,竟能升为四品千户!我大乾三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年轻的一位四品官,更奇的是,此人还能被白老阁主相中,成为神王阁天字门的弟子。这个人如今在魏王的手中,不啻是一柄利剑,魏王想要用他刺向哪里,哪里就是血光一片。先前你的大哥、二哥、六哥相继倒下,不都是拜此人之所赐么?”彡彡訁凊

    “这个徐恪,不就是运气好了点么?如果是我的话……”

    “你不行!”

    “你是说,我比不过他?”

    “你比他差远了,你能有今天,无非是皇子的身份,他若是皇子,你早被他踩在脚下了。”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么?”李祀双眼忽然紧紧盯住了面前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将头蓬扯了扯,露出内里一双精光内蕴的眼眸,他直直地凝视着李祀,一字一句道:

    “你就是这么不堪!”

    “那你还帮我做什么?今日这天音楼,你何必叫我过来?!”李祀显然有些生气。

    黑衣老者冷冷言道:

    “你要不是我的亲外甥,我才懒得理你!”

    “唉!我的老舅爷啊!我知道你关心我……”李祀忽然就换作了一副笑脸,象一个调皮的孩童一般,微笑着言道:“那你就快说吧,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很简单,去抓紧做好一件事,与天宝阁联姻!”

    “与天宝阁联姻?娶慕容嫣?哈哈!不瞒老舅,就算我想娶她做我的元妃,她还不一定肯答应呢!”

    “那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