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有本事,怎么跟你们一起。”我问。

    雷子嘿嘿一笑:“他不懂位置啊,不和咱们一起,他有的折腾。”

    到汽车站的时候,雷子就接到了阿金的电话,已经帮忙在宾馆开好房了,叫咱们过去。

    到宾馆见了阿金,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开口就叫我王哥。从他奉承的笑眼里可以看出,就是个墙头草。

    傍晚的时候,人陆续到齐了,老李头长得普普通通,和我厂里的工友差不多,他的侄子可不得了,一双眼睛不比黄豆大多少,愣还戴了副粗框大眼镜挡的严严实实,脸上挂着一股子傲气,让人一看就特不爽。

    明叔倒是长得慈眉善目,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他带了个跟班,长得老实巴交,叫大墩仔。

    工友也罢,学者也罢,都是老狐狸。

    一行人去吃了顿纳西火锅,纳西火锅和其他火锅不同之处就在于锅子是铜的。一顿饭下来,阿金给明叔又是端茶又是倒酒,那殷勤的劲儿想看不明白都难。雷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估计也没把这阿金当回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退了房去车站,到点上了车,发现我和雷子的票虽然是连号,却刚好是错开的,他在我右边斜上方靠窗的位置,我本来也是靠窗的位置,不过和我同排的年轻小子坐了进去,我也不介意,坐在外边的座位。

    我挨着靠背看着窗外的风景,二零零七年四月,我再次前往丽江。如今的丽江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原丽江地区已经撤地改市,丽江县也分成了玉龙县和古城区,大肆发展旅游业,经济蒸蒸日上,纳西文化得到了极大的弘扬与传播。雷子此次要去的不是玉龙县,也不是古城区,而是隔江相望的永胜县。

    旁边的小子也扭着头看着窗外。四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这小子带了条红色的围巾,我忽然眼前一亮,围巾上的图案是宁明花山岩画上的模仿立蛙动作的剪影式人像。是壮锦。这个纹样的壮锦我母亲一直想买一幅,但从没见哪儿有卖。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围巾在哪买的?”

    那小子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看窗外。我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

    我眯着眼睛打发时间,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丽江,我犹豫着要跟雷子告别,转乘前往玉龙县的车,但终究没有那个勇气,心想着先跟雷子走一趟,回程的时候再去。于是跟着他们乘上了前往永胜县的汽车。

    永胜地处长江上游云南省西北部,丽江市中部,地跨横断山脉和滇西北高原两个地貌单元,属三江并流的边缘地区,永胜县永胜之名,来源于元代设置的北胜州及其属州永宁州。明清时期合北胜、永宁而设永北府、永北直隶厅,民国设永北县,又改名永胜县。

    下车的时候将近傍晚,我们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第二天坐着当地的土巴士前往乡里。

    到达乡里下车后,我们找了辆破旧的几近散架的三轮车,一行人挤在上边,雷子报了个地方,车子晃晃悠悠一路颠簸的开去。起初还是水泥路,很快就变成了黄泥路,路面坑坑洼洼,车子磕磕碰碰发出砰砰的响声,我坐在最外边,好几次险些被抛出去。

    后来道路太泥泞,破三轮开不进去,我们又换了牛车,继续向深山里进发。

    牛车停下的时候,我以为到地方了,结果不是,而是没路了。

    我们从牛车上下来,站在茂密的深山树林里,一眼望去周围全是山。雷子问赶牛车的老头最近的村子在哪个方向,老头指了个方向,说了几句,就赶着牛车走了。

    我问雷子现在是啥情况。

    雷子说就近找个向导带我们走山路,他只知道方位,对这里的地形可不熟。

    我们顺着赶牛老头指的方向走去,翻了半个山头,远远看到半山上坐落着一个小村子,大概二十几户这样,都是土墙房。

    山脚是平平整整的田地,虽说还没到插秧的时候,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很是古怪。村口的老树下挂着个藤子荡索的秋千,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我们不由放缓了脚步,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