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淡淡道,“早些好起来,孤才好动手,必要把那些刑具一一用在许二公子身上才算完。”

    那人脸一白,依旧不肯饮下,索性又似夜里一样垂下手去,双眸亦是阖上,不打算再饮药了。

    姜姒挑眉,“当真不喝?”

    那人笑道,“不必费力气了。”

    他的身子自己有数,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但心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到底说道,“只是提醒公主一句,他不是你能招惹的。公主愿听便听,不愿听便只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姜姒轻笑一声,“贺先生不过是在做你一直在做的——强人所难的事罢了。”

    她放下药碗,话锋一转,“若不是要嫁给伯嬴,贺先生倒也不错。”

    那人笑道,“那便是公主自己的事了。”

    嫁伯嬴也好,嫁贺慕云也好,与他再没有什么关系了。他从来都是个局外人,自始至终都是抢夺者。她是一朝公主,自然应按自己的喜好去决定将来。

    从前一直与自己较劲,也一直与姜姒较劲,如今想来,实在不必。

    去与一个心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人较什么劲呢?

    想开了,便也不再去较劲。

    只是想早日回到甘泉宫,或生,或死,无人叨扰,也不会叨扰旁人。

    他是乾朝帝王,该回到他的天子寝殿去。

    不在甘泉宫死。

    便在甘泉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