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得鲜艳妩媚,加上已为人母,总让人下意识与成熟的妇人联想在一处。可她其实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尚有些跳脱的天真烂漫,此刻笑容清澈,有种矛盾的美丽。

    这回,换做靳昭愣了一下。

    小娘子实在大胆,在侯府时敢直接在太子殿下屋外喧哗,如今出来,又敢在大庭广众下对他这样笑。

    难道是有意的,像那些对他别有企图的女子一样?

    方才在侯府中时,她那衣衫凌乱湿漉的样子,难道也是有意的?

    他的心中升起一阵戒备。

    身旁的手下察觉他的异样,也顺着他的视线回首,恰好看到云英的笑容。

    血气方刚的男人,当然抵挡不住这样的美貌,顿时后背一激灵,佯装正经地回身,待确保不会被看到后,方压低声用轻佻的语气说:“难怪能将武家小侯爷迷得失了分寸,不但貌美,还会勾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尤物!”

    同整个京都禁军一样,千骑营的侍卫大多出身官宦人家,即便不是高门大户,也绝非白丁。

    他们到了年纪,家中多会替他们准备通房侍婢,即便没有这些,家中的兄弟、从小交好的朋友,也会带他们到平康坊的秦楼楚馆寻欢作乐。

    这些军士,平日在军营校场上操练得多狠,私底下在女人榻上便有多放纵。

    千骑营里,自然也少不了“身经百战”、“慧眼识珠”的男子。

    靳昭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一眼身旁的手下。

    他素来治下极严,从不容许手下放肆,哪怕是言语上的差错都不能有。

    旁边另一名侍卫察觉不对,赶紧伸手推了那人一把算是提醒。

    那人一愣,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放肆,顿时一阵冷汗,连忙侧身冲靳昭抱拳躬身。

    “属下糊涂,在外办差,一时忘形,言语无状,请中郎将责罚!”

    “背后议论女人的男人,没得让人看不起。”

    靳昭淡淡一句,说得那人面红耳赤:“属下惭愧!”

    “按军规如何处置?”

    “言语无度,当处十五军棍。”

    “自回去领罚。”

    靳昭说完,便松了分缰绳,夹紧马腹,催马儿小跑着往前,留下那人松一口气,暗自羞惭。

    云英在马车中,一直留心他们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