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听后没说话,凤眸眯了眯,幽静深沉,他那位父皇似乎总在不正确的时间,做不合时宜的选择。

    先失东隅,再失桑榆。

    旷野的日光,透过飘帘,洒在男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太子殿下全权处理朝政,第一件事,先自谦地表示,分身乏术,选妃之事推迟,两三日后,频繁上奏的礼部尚书因为宗庙祭品出差错吃了处分。

    再接着工部尚书因天桥塌陷砸伤百姓被革职下狱。

    朝会结束后,一群红袍,青袍的官员们,并肩走下殿前的台阶。

    “殿下这接连的动作,不知意欲何为啊?”

    裴相走在前头,沉声叹气:“圣心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兵部左侍郎嘴上不说,但心中自危。

    朝中局势波谲云诡,每天都在变,但近期被裁撤的臣子虽说各有各的原因。细思之下,被治理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跟裴相沾点关系。

    他悄悄看了一眼裴相的背影,不知他有没有看透这一点。

    不管裴相在不在意,但万分之一的可能,若让他猜对了,太子殿下在铲除裴相党羽,那下一个不就轮到自己了吗。

    哪个部门没有些陈年亏空,怎么经得起翻旧账。

    “要打仗了。”

    秦家饭桌上,舅舅脸色沉着地道。

    正逢伴读们的休沐日,姜晚笙坐在外祖左手边,乖巧安静,低头嚼着一块醋芹。

    舅母蹙眉,“怎么好端端要打仗,你听谁说的?”

    “琉夏那新大王一个月娶了八位王妃。”秦渊吃惊地瞪着眼,见到妻子也睁大眼才觉得满意,而后又道:“是殿下说,此子意在联合,要打仗了。”

    蓦地听到这个称呼,姜晚笙手顿了一下。

    她睫毛闪动,表情不太自然,没看清自己胡乱夹了什么就送进了嘴里。

    “笙笙,你不是不爱吃萝卜?”舅母说着话分神叫她。

    姜晚笙一抬眼,嘴里这才咀嚼出味道,她咽下,“舅母,以后不用特意叮嘱厨房,我现在不挑食了。”

    冷盘就那几样,舅母爱吃腌萝卜,为了迁就她甚少放到饭桌上。

    舅母夸了她两句,然后又叹气,“还是笙笙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