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办公室没多久,朱子顺就接到了阿珍打来的电话,问他是不是烧退了?早上有没有按时吃药?

    “没事儿了,昨晚麻烦你了。”朱子顺到现在也没弄清楚,阿珍到底是如何找到他的宿舍,给他送来了药。

    “这两天好点儿了,您再到店里来。我给您刮刮痧,应该人会轻快不少。”

    “再说吧。等我忙过这段时间,请你吃饭,谢谢你。”虽然“新年度销售政策”整理的差不多了,但“家乐福”华北区的事情,在朱子顺心中还是一个结。

    他一直想找个时间,与雷声沟通一下此事。

    这天,朱子顺和雷声在讨论“新销售政策”最终版本时,他向雷声提及了是否允许小李表哥,明年继续与“家乐福”签订经销“桂南黑豆奶”协议的问题。

    “放弃‘家乐福’华北区,等于把京津冀大卖场拱手让给了‘多丽’。”朱子顺说“我们的销售损失可不是个小数。”

    “我知道影响不小。”雷声回应道“我是打算在明年糖酒会上,新找一家经销商,取代小李表哥做华北区。他的做法太过分了。”

    “他有什么问题吗?”在北京分公司,朱子顺待了小一个月,他除了知道小李表哥开始经营玉石,但食品经销这一块并没有放弃。而且一再跟朱子顺强调,“家乐福”系统他要继续独家代理。

    上海市场,雷声把经销权交给了“南沪公司”,那就没有理由,不把“家乐福华北区”延续给小李表哥来做。

    雷声拿出北京公司经销商费用统计表,打开来让朱子顺看。

    “你看到没有,全国十一个分公司,只有北京公司小李表哥这一家,多了一笔卫生检疫费。”雷声说“我问袁经理为什么只有他那儿特殊,他说没辙。我心里明白,这里的猫腻,无非是和客户狼狈为奸,名正言顺的从公司捞取不义之财。”

    朱子顺打开统计表仔细看了看,原来小李表哥所管辖的石家庄市场,只要“桂南黑豆奶”货一到石家庄站,当地卫生检疫部门便收取一笔按箱收取的检疫费用。

    “桂南黑豆奶”三证齐全,全国确实没有出现过这种名目的乱收费,随着货量越来越大,石家庄卫生检疫部门的费用,眼看着也在水涨船高。

    正因为特例,雷声的怀疑不是毫无理由。他分析,这很有可能是小李表哥与当地职能部门联手做的局,以卫生检疫名义敲了一笔“桂南”的竹杠。

    “一年无形中增加了将近十万的费用。”雷声说“如果各地卫生检疫部门都效仿石家庄的做法,那我们外埠市场还怎么去正常运作。既然袁经理说没辙,那我干脆废了小李表哥,另找能解决此事的客户。”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朱子顺说“这件事是不是销司应该派人到石家庄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做决断。”

    朱子顺把在北京公司,对小李表哥这家经销商的分销能力,以及对“桂南黑豆奶”在京津冀市场的重要性,向雷声做了介绍。

    “换一家经销商,老客户退出,新客户进场,没有半年的时间无法完成。”朱子顺说“这还不包括我们对新经销商审核,认证的时间。搞不好等于把北京公司所辖市场,全都让给了‘多丽’。”

    听罢朱子顺这番话,雷声眼镜后面的眼珠转个不停,一手托住脖颈,一手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半天没说话。

    “春节前不是有些重点客户要拜访,把‘客情费’送过去吗?”朱子顺说“不妨借这个机会,派个人去一趟石家庄,见见卫生检疫部门的人,情况可以搞清楚,正好‘勾兑’一下,总归没有坏处。”

    雷声看了眼桌上的台历,说:“也好。这事儿派其他人去份量不够,我也不放心。你朱总辛苦一趟怎么样?”

    朱子顺没想到临近年根儿,雷声会安排他再出一趟差。可这件事的由头又是他主动提及的。

    “朱总,这样你到了石家庄,把这件事了解清楚后,也不必折回销司了。”雷声说“我知道今年你还有假没有休过。办好这件事直接回绿山,早点儿和家人团聚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