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市场促销在四月中旬如期启动,又是上演了一出火爆抢购的大戏;“解百”凭着自身的影响力,在当地报纸,电视台推出了几轮免费的“软广告”。还命名了一个好听的噱头:回馈广大消费者。

    实际是为“佐拉”羊绒大衣这次大促销煽风点火。

    开始,朱子顺还担心库存“断码”“断款”的货品会不足,但没想到,董事长布局计划的相当缜密,货源充足,甚至他后来有所怀疑,这不像是清库存,完全是一轮正常的大规模生产,销售。

    唯一区别的是零售价格打了对折。

    杭州的业务是朱子顺和董事长单线联系的,外人不知,也不可能插手;本该月底就回绿山休假,因为赶上五一假期促销,朱子顺一直无法脱身。

    三号晚上,朱子顺刚从杭州“解百”赶回南京办,便见到办公桌上柳叶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朱部长,您回来后立即给家里回电!

    朱子顺心中有些发慌,连忙拨通了家中电话。铃声刚响一半,父亲就在那头拿起了话筒。

    “爸,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朱子顺急切地问道。

    “曲雅住院了,这两天就该生了,还不快滚回来!”父亲口气又急又不满。

    “知道了,我这就往回赶!”朱子顺慌里慌张地把话筒扣了两回,才把话机扣好。他看了下时间,当晚回绿山的火车还有四十分钟发车。便先忙给郝爱国呼机留了言,又拿出一张纸来,把办事处接下来的工作,匆匆布置了一番,放到柳叶的办公桌上。

    下楼,打车,然后去火车站售票口买了一张站台票,这一系列动作都是朱子顺边一路小跑,一边琢磨好的。

    当朱子顺飞奔到检票口时,眼见检票员就要闭闸,他百米冲刺一样,将站台票硬塞到检票员手中,飞也似的一路狂奔冲到了车厢门口。

    列车员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伸手拦住了他:“车票?”

    “没,没有。”朱子顺扶着车厢边的栏杆不撒手,似乎生怕火车启动丢下了他。

    “没票不能上车。”列车员伸手挡住门口。

    朱子顺低头大口喘着气,瞄了这位三十几岁的女列车员一眼,笑着冒出了一句:“大姐生过孩子吗?”

    “臭流氓!”列车员被朱子顺这句无厘头的话,惹得有些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有孩子吧”朱子顺赶忙道歉,解释道“我老婆就要生产了,我不在,她生不出来。所以我得赶回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朱子顺跑得大脑缺氧,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列车员倒是听明白了,说了句:“是要当爹了是吧。上去吧,别忘了找列车长补票。”

    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朱子顺这几年没少乘坐。但这一回,他分外觉得这趟火车跑得又慢,停靠的站又多;一路上焦急的心情始终煎熬着他。

    即使有了空座位,他也踏实不下来。每到一站都会跑到车厢连接处,低头看一眼停靠站站名,心里默数着还有几站能够到达绿山。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火车刚停到绿山站,朱子顺就第一个冲出出站口。他在站前公用电话亭给家里打了电话,从父亲口中得知,曲雅在市妇产医院已经住上了院。问清住院病区,床号,朱子顺没耽误一秒钟,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妇产医院。

    朱子顺平生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家医院。进入产科病房,他发现走廊两边都支上了折叠床,不少看起来是待产的孕妇,或躺,或倚靠在床上,身边大都有一两个亲属在陪护。

    扎堆儿生“金猪宝宝”导致产科病房,一床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