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宣召,没有喝退,只有雨声。

    “外命妇朋赵氏,叩请圣安!”

    我弯腰再拜:“圣上!我夫骠骑将军朋瑞为国征战数载,累有损伤,终因积重难返,于昨夜殁了,妾有孝在身,本不应请求面圣,可夫君临......”

    “进来说话。”

    一双用金线绣了龙纹的黑靴落入眼帘,并未停留片刻,调转方向,又远去了。

    我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养心殿,迈进东暖阁。

    “兰亭,”他蓦地转身,“你不乖了。”

    他温和的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昨夜前往将军府的人来回话说,你,不仅亲手给他递剑,还护着他,不惜以死相胁?”

    他细看了看我,含笑拉起我的右手,慢慢挽起我的袖子。

    血早干了,上好的软绸衣料黏在伤口上,我不禁蹙起眉头。

    这是打斗时,朋瑞不小心伤到我留下的。

    “疼么?”他抬眼笑问,手中动作却不停,硬是把被血迹黏住的衣袖生生扯了下来。

    “看着,兰亭,把伤口上的脏东西清掉,再敷上些药,这伤啊,才能好。”

    他深叹了口气,扶住我的肩膀,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朕想你了。”

    我垂手呆站着,面无表情道:“夫君得胜回朝时,陛下曾下令封他为冠军侯,因婚事耽误,还尚未正式授印,妾身今日前来,是想请陛下开恩,将这未生效的冠军侯赏给妾身小叔,好歹支撑朋氏门庭......”

    “是朕太纵着你了。”

    他一手箍紧我腰,温热的气息就拂在耳边。

    他好像并不生气,我敏感地察觉到。

    我太了解他了,有时候,甚至超过了了解自己。

    “朕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想气气朕?”他哑着嗓音,鼻尖轻轻刮过我侧颈,呼吸越来越重。

    可是,我的身体却并不动情了。

    他错愕的抬起头。

    “兰亭。”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