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乱时第二安全的地点,雍州。

    银水河一路绕行,汇入京塘河,春日水势缓和,一路北下,不日便能到雍州。

    待回了宫,猫儿躺在废殿炕上,于黑暗中摩挲着系在手腕上的小泥猫,反思着今夜的行径,心中颇有些五味杂陈。

    到底算报复呢,还是算被占便宜呢?她怎么觉着,她是被她自己给带进了沟里呢?

    她一遍遍问着她心里的那两个声音。

    不知问了多久,心里方响起个不情不愿的声音“行了别纠结了,我们其实想告诉你,及时行乐。就这样,晚安!”

    我的妈呀。及时行乐?和她的欺骗对象及时行乐?这不是火中取栗、虎口拔牙?

    她一把拍在额头上,心里的声音被拍的不得入睡,十分不耐烦的反问她“哪里不是行乐?你问问你自己,你那时候心跳没跳?”

    另一个声音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替猫儿用事实做着回答“跳了。”

    “跳的猛烈吗?”

    “险些从胸膛里蹦出来。”

    “晕晕乎乎了没?”

    “晕乎的险些将她老娘都忘记。”

    “荷尔蒙有没有分泌?多巴胺有没有传导?”

    “通通都有,快活的简直不像话。”

    猫儿险些要举了砖块给自己开瓢。

    这个夜里她翻来覆去,快到四更才睡去,未过多久便传来提示各宫门开锁的梆子声。

    她迷迷糊糊穿着衣裳,明珠进屋替她热汤药时,借着灯烛的光亮瞧着她的面色,惊诧道“姑姑这黑眼圈,仿佛撞了邪。”

    猫儿往铜镜里瞧了一回。

    黑眼圈极重,一双眸子却亮的似夜里出动的耗子眼,仿佛发现了好大一堆谷粒,兴奋异常。

    明珠进行了极贴切的概括“就像赶考的书生遇上了狐狸精,被迷了魂,阳气越弱却越精神。”

    猫儿心里一跳,立时叱道“莫胡说。”

    明珠热好汤药,倒进粗瓷碗里,打了水冲洗过药锅,外出泼水时,撞上了原本去掖庭端早饭的五福。

    她揪住五福道“你进去看看胡姑姑,她像不像个被狐狸精迷了魂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