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她正胡思乱想,突然整个身子腾空,被容浚打横抱了起来,往勤政殿的内殿走了过去。

    她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有些事原来怎么也躲不过。

    然而容浚只是把她放在了软榻之上,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太医马上就会来,你先睡一会儿。”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容拾心中舒了一口气,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下来。

    ———

    顾清娢听闻容拾被留在了勤政殿、容浚还特意派人去请太医替她诊病的消息后,眸光瞬间冷了下去。不过片刻后,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正在愁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对付容拾,没想到人却亲自送上了门。想来是老天爷都看不惯这种低贱的娼妓之女登高枝,所以特意助她一臂之力。

    如画被她古怪的笑吓了一大跳,“皇后娘娘,虽说容拾出身低贱。但她终究上过陛下的床榻,如今人又在勤政殿,纵使要对付她,也不能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来,让陛下抓住把柄,惹得他不痛快。”

    “本宫怎么可能做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呢?”顾清娢声音婉转如莺啼,曼妙至极,“她是跟了陛下多年的人,又为大业立下诸多军功,本宫定然会温柔大度地待她,精心地照顾她,比任何人都要尽心。”

    只不过受不受得住,那就要看容拾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容浚放下容拾后,并未在内殿停留,而是让她独自一人靠在软榻上休息,自己回则回到了前殿批阅奏折。

    然而只不过批阅了几份奏折后,他的心就忍不住又开始烦躁起来。

    明明郭仪派的人已经去了许久,怎么太医还没有过来?宫中人的办事效率,需要整顿。

    “郭仪,孤渴了,泡茶来。”

    郭仪连大气都不敢出,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过来。七分烫,正合适。

    容浚喝了一口,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批阅奏折,却久久都未曾下一笔。

    一旁的郭仪看得清清楚楚,眸色浮沉。他这大概是为容拾乱了心,但对容拾而言未必就是件好事。毕竟顾清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被偏爱的人底气总是要足上许多,日后但凡容拾跟顾清娢之间有一丝不愉快,定然是容拾吃亏。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太医馆的周太医匆匆赶了过来。一番精细的诊治过后,与上一次的说辞大致差不多,虽说容拾病症看起来严重,但她身体底子好,只要退了热就不会有大问题,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闻言,容浚心中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他就对自己这样的心思生出不满,忍不住黑了脸。

    他永远都是容拾的主人,而她只不过是他的死士,他的臣子,他的暖床工具,是他豢养的烈犬而已。

    主人,永远只需要发号施令,不必替奴有一丝不安。